第4章（2 / 2）

“说什么不重要，姝安，重要的是，我衣锦还乡，我有能力给你幸福，你没有必要强迫自己担负这么多人的阴暗面……”刘星从裤兜里拿出一个黑丝绒的锦盒，单手打开取出戒指，“南非的祖母绿，早就想送你这样的戒指……！”

“不行……”程姝安突然惊醒，试图推开刘星，但后脑却被刘星死死压着，他的唇就贴在她的额头，“我爱你，姝安，最开始只是导师的请求，后来我明白，我离不开你！”

程姝安突然明白过来，刘星的自卑和怯弱并没有消失，只是转化成了极度的自恋与自信，事业的成功让他相信这世界一切人事都是可控的，程姝安的心里突然觉得挫败极了，身为心理咨询师，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体验了，至于导师为什么会对刘星有这样的托付，她不明白，这一刻也没有功夫细想。

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小米的声音同时传来，“警官，您不能进去，现在正在进行咨询！”

门开了，余江城一身便衣，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看到程姝安和刘星的样子，挑了挑眉，“这样咨询？”

小米有些窘迫地看着三人，直到程姝安目光指示，她才耸了耸肩膀表示抱歉地离开。

程姝安借机推开刘星，含笑道，“老余，你别误会，这是我以前的案主，他刚从美国回来，美国式热情！”

刘星一脸困惑，程姝安介绍，“老余，我朋友！”

刘星眼睛里的光亮像烛火一样熄灭了，他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程姝安，“男朋友？”

程姝安和余江城默契地互看了一眼，没有回答，刘星有些狼狈，收起黑丝绒盒子匆匆说，“姝安，导师生前留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给你，你联系我！”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钩子，瞬间将程姝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句话的涵义上，令她不得不去想，导师到底留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亲手交给她？

刘星走了，余江城讪笑，“信了？”

“什么？”程姝安回过神来，余江城老道的笑让她心生戒备，她堆起了咨询师经过训练特有的微笑。

余江城身子略往后倾斜，目光在走廊里瞥了一眼，确定走廊里没有人，才说，“刚才应该是被某人当作挡箭牌了吧，那小子不错，约女友见面也是老手了！”

这两人让她一样头疼，索性不接话，只默默放好咖啡，扯开了咨询室的窗帘。

“找我有事？”

“这里不合适，我们出去谈。”余江城进来时已经看过程姝安今天的咨询安排，现在是空档期，他要知道，程姝安到底向他隐瞒了什么，她和六年前被叫停的萨提亚项目又是什么关系。

依旧是命令式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程姝安转过身，两人视线相对的片刻，程姝安已经明白这个余江城要做什么了，对，他就是一匹狼，一旦猎物有了任何的蛛丝马迹，他就会咬死不放。

程姝安从衣架上取下一件浅蓝色开衫穿上，默默地随余江城走出咨询室，走到小米的工作案时，程姝安朝着站起来正要开口的小米微微地摇了摇头，小米带着不解目送着程姝安和余江城离开。

他们走进萨提亚附近唯一的一家咖啡馆，这家咖啡馆刚营业，顾客不多。

余江城寻了一张最角落里的桌子邀请程姝安落座，程姝安点了一杯蓝山咖啡，余江城喝不惯咖啡，程姝安替他点了一杯柠檬水。

咖啡馆不大，布置却很别致，墙壁上是稻草粘贴而成的立体画，看起来是草屋，旁边有一匹同样用稻草制作的马，旁边则是画上去的茅草，白色茅草微微倾斜，让人感觉似乎有风吹过。

程姝安努力将注意力停留在这幅画面上，等待他高压式的询问，让她没想到的是，他开口谈论的竟然不是集体自杀性案件，也不是意念疗法，而是直销。

“直销？你还负责这事？”程姝安没有抵触，余江城就知道她已经落入了他的思维模式。

“参加直销的人都是老年人，直销人员利用他们空巢孤独的特点施展一种温情伎俩，诱骗老人们去买一些产品，其实那些产品真正的价格不过几百元，可是在直销集团这里高达几千，甚至上万元。”

程姝安对他这样的谈话不明所以，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余江城给她的另一个陷阱，就等着她往下跳，她抬头和余江城对视，想从中看到一丝半点有利的信息，可是没有，她完全不知道余江城今天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侵入她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