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2）

“他没有家人，只有一个小姨住得很远，我可以留下来陪他吗？”

护士默许的点了点头，走出了病房。

送程清泉来医院的消防员知道程清泉没事，对海城笑笑也想走，海城拉住他，警察消防都是一家，海城扯出个微笑，看着消防员问：

“兄弟，请问一下，他是怎么从6楼摔下来的？”

“他们学校一个女学生跳楼，他为了救女学生自己掉下去了，还好我们早放了气垫在楼下，掉气垫上了，调整气垫的是我们队里的老前辈，有经验，没有二次伤害。我看他没什么大事，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消防员也是浑身汗湿，非常疲惫了，只想回去休息。

“行，辛苦了，慢走。”

海城把消防员送到病房门口，轻轻的关上门，他拿了张凳子，轻手轻脚的坐在程清泉床边，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人，海城把程清泉有些乱的刘海轻轻拨顺，又摸了摸他的脸，然后用双手握着他因为输液有些冰凉的手，小心翼翼的替他暖着。

“你怎么这么傻呢？6楼啊，要是没有气垫……你让我怎么活……”

海城温柔的责怪着，摸着程清泉的手还是有些凉，他用力挫热自己的手心，一遍遍的哈气搓热，再去捂程清泉的手，几遍下来，程清泉的手终于有了些暖暖的温度。

病房门被推开，一名中年男子拿着几张单子着急火燎的走了进来，海城赶紧把手从程清泉手上拿开，中年男子低着头看手中的单子，没注意到他们刚刚握着的手。

“护士跟我说程老师的朋友来了，就是你吧？我是程老师学校的副校长，刘志国。”

自我介绍完，也不等海城回答，刘志国把住院单交给海城，拿出纸巾边擦汗边说：

“医院让程老师住院两周，住院费和治疗费我已经交了，学校出，等出院了学校还会补贴程老师后续的营养费，有你照顾程老师那我就先走了，我老婆在家催好几回了。对了，程老师醒了告诉他，唐燕没事，已经被她父母接回家了。”

说完依旧不等海城回复，擦着汗转身就走了，真是来去如风的急性子，海城撇着嘴摇了摇头。

站在原地看了一会手中的单子，海城转身把单子放在床头柜上，刚坐下，抬头就看见躺在病床上的程清泉已经醒了，眨着眼睛正看着他。

“你醒了！！”

海城惊喜的笑着往程清泉面前凑，手肘撑着床，望着程清泉的眼睛，焦急的询问：

“感觉怎么样？有哪疼吗？”

程清泉觉得头很晕，他在努力的让大脑清醒，想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医院里，记忆有些断层，他努力拼凑着，突然，女孩绝望的眼神闪现了进来。

“唐燕！”

程清泉挣扎着想起来，海城赶紧拦住他，扶着程清泉的手臂，安抚着他的情绪。

“唐燕没事，父母已经把她接回家了。你别乱动，还输着液呢！”

听了海城的话，程清泉更激动了，喉咙有些涩，他干咳了几声，手肘撑着坐起，抓着海城的衬衫，着急的看着海城说：

“海城，快报警，唐燕被她叔叔给……侵犯了……报警……”

“你先别激动，你先躺……”

“报！警！！”

程清泉捶着床喊着，喘着粗气，单薄的胸口剧烈起伏，海城从没见程清泉这样情绪失控过，他愣了一会，赶紧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轻声的安抚着程清泉：

“我马上打电话到局里，你先别激动……”

海城摸了摸程清泉的肩膀，电话接通，他大步走到病房外通电话。

程清泉脱力的躺回床上，头还是有些晕，闭了会眼睛，他觉得有些热，动了动腿想踢掉些被子，右腿接触到床单的触感让他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他睁开眼，神色不安的环顾床周，在右侧床边，找到了自己靠在墙角的假肢。

他的眼睫闪动着，眼神里有难堪有自卑，更多的是痛苦，输液的右手用力的抓住被套，抓得针口发痛，想起曾经的恋人嫌弃的眼神，他抿着嘴，侧过头去闭上眼睛，徒劳的把右腿藏进被子里，藏在左腿下，藏得越深越好。

他太怕失去海城，如果可以，他永远都不想让海城看到。

可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