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2）

范无救顿觉身子一沉，匍匐在地，再也抬不起头来。

“你渎职懈怠，才使奸人有机可乘，本也要治一个共谋之罪，念在是初犯不加重罚。”阎罗拈须道，“今命你看守范无救，若再有错漏...谁也救不了你！”

转轮王年轻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绪，俯身再拜：“是。”

阎罗王扬扬手：“去吧！”

判官写完罪状，捧到范无救面前，后者恨恨抬眼，目光凌厉，判官又是一身冷汗。

“别让我为难。”转轮王轻声道。

范无救在状纸上摁下指印的那一刹那，九位阎罗“呜呼”长叹，面目融成一团，袍袖无风自动，化为九道青烟离去。

阎罗殿上有酆都鬼国，下有阴曹地府，大殿浮在虚空之中，三万年前，酆都鬼帝呼出一口浊气承托殿身，阎罗殿因此有了遍地涌动的黑云。

范无救披发跣足，一步一步踏过黑云，在阎罗殿外的转角，等候多时的白无常匆匆迎上，未语泪流。

转轮王押着范无救到大殿边缘，再进一步便会坠入深渊，阴风卷起他枯草般的头发，范无救问：“能否让我再和白无常说一句话？”

转轮王默许了，抓住范无救的一条胳膊。

白无常嗫嚅着道：“你就认个错吧，你认了错...十殿阎罗会宽恕你。”

“范无救无错，无怨，无悔。”

“不要！”

话音方落，转轮王忽然化为一缕青烟散开，白无常伸手挽留，脚步趔趄，扑通跪倒在地。

他膝行几步探出头察看，地狱深深，哪里还有黑无常的影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