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案（1）（2 / 2）

周杭一想，确实是这样，哪有绑匪会绑二十来岁小伙子的？

郑父恐怕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睁着通红的眼睛由衷一愣，范无救追问：“死者生前与人有没有过节？钱财，人情，抑或两者皆有之，老人家，您有什么线索吗？”

郑父无力地张了张嘴，郑母一屁股瘫坐在地，“哇”地放声大哭。

如果是jing/察来问，怎么质疑人家都没关系，但范无救问起就略显多事，周杭按住他猛摇头，示意不要多话。

郑父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戴起眼睛道：“孩子的事情，我其实也不清楚。算了，不如我带你们去看看他的房间吧。”

客厅一端是厨房，另一端连着一条走廊，郑父把周杭和范无救送到走廊右边的一扇门外：“请进。”

范无救反锁房门，锁头落下的那一刻，周杭放下背包，在里面一阵狂掏。

“你干什么？”

周杭拿出一只八瓣莲香炉，插上香：“我打算上点非常手段。”

香炉是他从拍卖会上顺来的东西之一，想不到那么快就能派上用处。

周杭点燃线香，檀香味一散开，范无救体内的尸毒又被勾出来，痛苦难当，不得不退到阳台上透气。

范无救：“你在干什么？”

周杭端起香炉，在房间里乱晃：“郑淼有可能还没走，我试试，能不能叫他出来，问几句话。”

郑淼已经死了两个月，范无救心想那不能够，谢必安的工作效率向来很高，郑淼的魂魄早就被勾走了。

周杭父亲教他这手本事时也提醒过，过了尾七，魂魄还在原地的希望就很渺茫了，周杭本身又是个半桶水，帮同学算算他会不会踩到香蕉皮还行，喊魂难度太高了，直到线香燃尽化灰，他什么都没问出来，卧室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檀香气味。

周杭蹲着把地板上的香灰尽可能收集起来，随口道：“范无救？把阳台上的窗都开开，散散味。”

然而没有人理他。

周杭站起来一看，阳台空空如也，范无救不见了。

卧槽不会掉下去了吧？周杭扑到围栏上一看，范无救竟然在隔壁的阳台上。

那个房间和郑淼的房间呈7字型，当中至少隔着十米，夹角处也有七米左右，范无救居然这么跳过去了。

人类跳远记录是多少？八点一米。

这哥们前国家队的？

范无救向周杭伸手：“过来，我接着你。”，周杭伸长胳膊越过栏杆，范无救抓住他的手，往前一扯——

他力气大得有一瞬间周杭以为自己会飞了！！

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飞”到隔壁阳台，才一落地，他就知道了为什么范无救要跳到这里——这个房间的布局和郑淼卧室一模一样，家具都是同款，但周杭依然能很容易看出这两者的差别。

郑淼的卧室有一种鲜明的年龄感，被子不叠，衣服不叠，袜子不成对，书桌被电子设备塞得满满当当，连着十来根积灰的电线，郑淼显然很少打理它们，线缆错综复杂地缠在一起，像一团赛博朋克风的毛线球，角落里见缝插针堆着高高的AJ鞋盒，同样落了灰，周杭可以一下子就猜出来，房间属于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大学生。

这间卧室却不然，房子一口吞下了周杭，他站在里面，因为萧瑟的感觉而浑身发冷。

范无救把每个抽屉都打开，里面除了一些日用品，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屋主身份的东西，他不死心，又打开衣柜找，范无救个子高，最上一层踮踮脚也能够到，练家子的腰身和常人不同，周杭品了品，觉得他舒展身体的姿态像一只豹子。

范无救从衣柜最上层摸到一个冰冰凉凉的物什，拿出来一看，是一张合影，年代感十足，背景是郑家客厅，两个缺牙的傻小子勾肩搭背站在电视机前，笑得张牙舞爪的。

周杭一看：“我去！”

“嘘！”范无救捂住周杭的嘴。

属于他的气息一瞬间离自己很近，周杭腰身发软，心脏狂跳起来。

“跟我来。”范无救牵起他的手，先回到阳台。这次周杭看清了范无救是怎么跳过去的——人家根本就没跳，撑着栏杆原地跃起，凌空一个翻身卷腹就到了隔壁，周杭从没在现实里见过这么利索的身手，矫健得就快赶上神庙逃亡。

周杭被他拉过来，手里紧紧捏着相框，一落地就拿起照片反复看，眼神发直，自言自语道：“这...怎么有两个郑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