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香溢（3）（2 / 2）

周杭：“你...”

范无救：“好了，我给你说这尊神像的故事。”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范无救琢磨透了游击战的精髓，时不时就拿擦边球的话噎周杭一脸，等到周杭想反驳了，他又立刻正经起来，无辜得仿佛是被女妖怪缠上的得道高僧。

怎么就没有小姐姐对他那么穷追不舍痴心不改？周杭盯着范无救稍显落寞的侧脸，真不知道遇见这个人，到底是要成全一段缘分呢，还是偿还一笔孽债。

范无救很会讲故事，寥寥数语，周杭仿佛已经看到，他口中那个荒诞的世界：

传说在很久以前，度朔鬼国是一片茫茫混沌，后来，凡间死去的人越来越多，人们死去变成鬼魂也不自知，仍然拖着腐烂的肉身荡行世间，芬陀利觉得鬼国寂寥，于是拿起一把金刀叩击山石，用响声召来死尸，把它们安置在鬼国以东十里的一处山林内。

死尸不断腐烂，化为骷髅，流出尸水，尸水又滋养了骷髅，使得骷髅越长越多，两百年后，山林变成骷髅林，山石也被森森白骨取代，芬陀利还不满足，又往林中放养了一批名叫“麂”的异兽，麂长得像鹿，但只有一个角，尾巴像牛，有两个胃，一个以尸骨为食，另一个以尸灵为食。

生活在尸山的麂兽常年以尸骨为食，尸毒淤积体内，往往只活几百年就爆体而死，这种兽类只有雌性，没有雄性，无法繁衍，久而久之，不免也迎来族群凋敝的命运，于是，芬陀利收集一种名叫苍玉的宝石，苍玉能解百毒，她将这种玉石喂给麂兽，延续它们的寿命，苍玉入腹后无法被消化，一直粘连在**上。

再后来，纣绝阴兄妹失去控制阴间的实权，麂兽开了灵智，不愿继续留在暗无天日的鬼国，它们有些进入人间，隐居在深山老林，自然老死后，肉身腐烂消失，到最后，只留下肚腹内未经消化的苍玉，也就是杨雨涵手臂内侧，那些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宝石。

范无救讲完故事，周杭如释重负，擦掉额角的汗：“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度朔鬼国是禁地，尸山更加去不得，我入职时得到一份地图，此处特意用朱砂标注，让我们万勿靠近。”

周杭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人修仙，得道的却凤毛麟角，这TM的信息完全不对等啊，凡人用一辈子才能窥得的几分天机，在地底下早就被印成工作手册人手一份，都混成这样还想飞升，周杭只想给他们点一首《梦醒时分》。

下凡尘的麂兽，可以解毒的苍玉，杨雨涵的左臂看上去不正常，她死前行为疯癫，也尸体消失了，只有左臂完整地保存下来。周杭思索着，每个细节之间都有关联，要放在一起解释又不免牵强，像是给了模型碎片却没给502，能看出碎片是成套的，但拼不成形状。

404住过四个非正常死亡的人，怨气积重，客厅有一道屏风，屏风后又是一面全身镜，挡下怨气的同时再一次反射，经年累积下来，怨气凝成实体，源源不断透过窗缝溢散。

尽管周杭看不见，但他自进门来就有强烈的压迫感，越深思越害怕，拉着范无救要走：“出去再说，我留在这里总是瘆得慌。”

“好。”

路过客厅时，范无救再一次看到了监视器，他俯**，用外套盖住这只审视的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