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香溢(3)(2 / 2)
谢天谢地。
莺莺的左手上,正好缺了一根小指。
“雨大了,看来是要下整夜。”
范无救蹲在屋顶,透过空洞喊话,说完后搬起一块新瓦,颠过来倒过去在破洞上调整,找着最佳的安装角度。
周杭甩甩快没墨的圆珠笔:“好好干啊,别误了工时。”
修屋顶这活儿是范无救主动揽下的,反正他不会淋湿,雨天一样干,半点不耽误进度。
地府诸人都该来好好看看,当初那个叱咤风云,颠倒乾坤,引动人间战事的狠角色,现在是如何心甘情愿,津津有味地,在一座破瓦房前给人搬砖。
手上这块瓦怎么也放不平整,范无救有点泄气,抓过塑料布铺在空洞上:“我累了。”
“累了也要干,偷懒就拿小皮鞭抽你。”周杭做了个挥鞭子的动作。
屋顶再也没传来声音,倒是门帘被掀开,冷风“呼”地涌入,吹得电灯泡前后摇曳,周杭一哆嗦,坐着回身,范无救正巧放下门帘入内,那一瞬间,毛毡和飘起的衣袂交织,他看着他,似笑非笑:“我消极怠工了,抽吧。”
因为多年习武的缘故,范无救身姿笔挺,翩翩而来,穿过铺天盖地的惨淡雨幕,周杭想到李贺写的诗句,“金杆白翎雨中尽,直余三脊残狼牙”,他仿佛就是那古战场上,最后一支,未被风雨消磨的锈箭。
长得好看而且风姿高绝,周杭摸摸自己的脸,他也想这么有气质,奈何硬件跟不上,尤其那对兔牙,封死了一切他蜕变为高冷帅哥的可能性。
范无救走过来,周杭继续做挥鞭的动作,在他腰际拍上两下:“piapia”
一场阴雨,满城靡颓,这样的天气本就让人浮想联翩,范无救伤口初愈,经络重新长到一起,每到夜晚时分,总有丝丝缕缕的痒,让他再也不能静心。
范无救不动声色,一把抓住椅背,将周杭连人带椅子扭转了九十度。
“噗”,炭盆里爆开一簇火花,范无救握住椅背,阖上双眼,俯**——
周杭和范无救周旋久了经验丰富,抄起日记本,“哧溜”一声,从他胳膊下窜了过去。
范无救睁开眼睛,椅子上空空荡荡,周杭抱着本子和笔坐在床沿,嘴巴微微张开,兔牙露在外面,像只胆小的仓鼠。
范无救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是怎么逃出去的,咬牙切齿:“你还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谢谢。”周杭扬起下巴傻气地笑笑。
范无救最看不得他笑,恶狠狠地决定,今天就算不办了他,也非要讨个说法不可,大步上前把周杭逼到床上,双臂撑在大床边缘,脊背紧绷,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他呼出的阴冷气息洒在脸上,凉凉的,还有点痒,周杭当惯了老油条,立时偏开头不去看,谁料这次与往常都不同,他又被抓住肩膀,粗蛮地扳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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