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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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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潋同岳护用了早膳,便驾着马车,朝臬司衙门而去。---

岳护心里有些不安宁,问道:“若是他借信攻击你通倭,该如何应对?”

沈潋漫不经心道:“即便是在战场上,与敌方通信也并不少见。况且我只是随意聊聊,并不涉及什么机密要事。今日给他看了这封信,也盖上他臬司衙门的大印,日后他便是想参我,也得考虑考虑自己的死活。”

岳护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若是不同意呢?”

沈潋扮作十分无辜的样子:“我对海盗的事情一窍不通,总要了解了解一手情报。这样的事他也要拒绝?实在太没道理了吧?”

你说得真对。

岳护内心一阵恶寒。

事实上,何必钱并不曾考虑那么多。臬司衙门大牢里的案子已经积了一沓,多是州府衙门也不好处理的事情,平日里能拖便拖着,眼下却被下了死命令,要在两周内解决,谈何容易?

是以自从沈潋进了门,他便一直处于一种心不在焉的状态,沈潋说什么他都应,就是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事后又混混沌沌地盖了个印,便又匆匆忙忙赶回去审案子去了。

沈潋坐上马车的时候,都有些自我谴责起来,认真地问岳护:“我是不是把何大人逼得太紧了?这才过去多久啊,他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

岳护无奈地问道:“那你当初为何只定了两周的期限?”

“再迟些,百姓放是放出来了,春耕的日子也误了个干净,种不了粮食他们秋天吃什么?”

“那杀人放火的犯人呢?也放出来?”

“我只是说理清刑狱,可没说随便放人。到时我去查卷宗,若是他们图个利索将犯人放了个干净,便等着领罚吧。”

沈潋伸了个懒腰,掀起帘子,对车夫道:“去卫兵所。”

席封平正从几百号人中挑兵,突然被人告知沈潋过来了。立刻让席粲先顶着,自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沈潋站得远远的,见他过来,正要伸长胳膊用力挥舞,奈何广袖呼了自己一脸,便只好悻悻地放下手。席封平小声道着“出息”,脸上却露出了些许笑容,更加迅速地走了过去。

沈潋缩回手,感慨地说道:“应征的人不少嘛,昨日也是如此?”

席封平白了她一眼:“有三成是曾经当过兵的油子,看着便觉得奸猾,自然是不能用的。再从剩下的人中挑,能选上一半便是不错了。你来做什么?”

沈潋眼中泛起笑意,说道:“和将军道个谢。拨了那么多的人给我。今早齐一遥带了他弟弟来,正好填了个书办。这下我府中可算是齐全了。都是托将军的福。”

席封平一脚踢开脚下的石子,“齐一遥的品行很是不错,他们兄弟二人父亲早亡,全靠母亲拉扯大。---母亲性子又极其刚烈,是非善恶分明。他虽然是武将,也读了不少的圣贤书,做不了油滑之事。他弟弟想来也不会错。况且齐一遥是你的人,他弟弟更没有道理来害你。不必多怀戒心。”

沈潋点头道:“我知道的。今日来还有别的事。我打算同徐迟通个信,想要你帮忙传出去。齐一遥我不是信不过,只是担心他摸不着门路,传不到徐迟手里。此信事关重大,万不能丢失。便只好来烦你。”

席封平拿着信,端详了一阵,问道:“你要做什么?”

沈潋将信封打开,说道:“就知道你不会放心,干脆也没封口,你看过再说。”

席封平从她手上接了信纸,细细看了一遍,说道:“你若是想与他们议和,不妨死了这条心。朝廷给你我的命令是将他们剿灭,而不是和谈。即便他们有意,朝廷也不会允许。”

沈潋扁了嘴,委屈道:“我原本也不打算同他们议和。只是眼下你还没带好兵,他们若是趁机攻打,我们实在无力抵抗,不妨先哄着,好歹让他们安宁些日子。”

席封平狠狠地戳了戳她的眉心,那里顿时便红了一片。岳护正要上前阻拦,席封平便松了手,颇为愉悦地骂了一声“骗子”。

沈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那便拜托将军。我要去寻宣姐,对付徐迟的事情,或许真的要用到夫清。”

席封平将信纸重新折好,装进信封,又塞到胸口,点点头,叮嘱道:“若是有旁人在,定不可同宣姐亲近。你是巡抚,她是商人,官商勾结是大罪,你们越是不熟越好。”

沈潋笑着道:“多谢将军,我知道了。将军可不要太过劳累,还有一月的时间征兵才能结束,不妨耐心等等。”

席封平朝军营走去,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表示知道。

沈潋便拉了岳护又登上了马车。

魏宁宣正在府里清着账册,管家敲敲门进来,声音微微地发着颤:“姑娘,新任的巡抚大人在外面候着,姑娘见是不见?”

魏宁宣拨算盘的手停了一停,心下微动,很快平静下来,抬头好奇地问道:“老刘,你紧张什么?咱们做的是正经的营生,哪怕皇上来了,照样迎进来也就是了。一个巡抚,能翻了天不成?”

老刘为她把桌前算完的账册整理好,按着时间列整齐了放在架上,神情是十分的忧心:“这位大人刚刚走马上任,便禁了码头的粮船,多少商户气不过去闹事,她竟派了席将军领了兵去压……姑娘,这位可不是好相与的人物,此番不是要来禁我们的商船吧?”

魏宁宣一笔杆子戳到了老刘腰上,用了十足的劲力,颇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也是跟了我许久的老人了,怎么连这点眼色都没有!来禁我们的商船?浙江一省的财政有大半是靠着商船交税交上来的。她有胆子禁,那么大的亏空她拿头来补?况且我们是为织造局做事,是皇上的钱袋子,她想动我们,也该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老刘一手捂了腰,疼得龇牙咧嘴,还坚持着说道:“若是织造局的事,自然不怕她查。只是姑娘也开了不少的私铺,若是被她发现,定然少不了为难。”

魏宁宣将笔搁在架子上,站起来松了松筋骨,神色倨傲:“她也得有那个本事。走吧,是福是祸,出去见过方知。”

沈潋将下人都赶了出去,正拉了岳护趴在门房的窗户上偷看宅邸的景色。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立刻缩回椅子里端起茶杯装模作样。岳护憋着笑,站回她身后,一副正色凛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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