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2 / 2)
“他们家生煎名不虚传,”许行笑道,“香飘十里。”
“周参好些了吗?”孟迎冼道,“今天早上可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您可要注意休息。”
“好多了,”周羲琤道,“也没什么大事,别一个个瞎紧张,倒教人说我们沚州病弱。”
孟迎冼笑起来,眼角浮起一丝英气:“谁敢。”
周羲琤又去看许行,要过菜单递给他:“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许行住城西,这家铺子在城北,当真不算顺路。
“知道司令在啊,”许行边看边笑说,“不来不就亏了。”
靳秩徽哼了一声,放下筷子点点他,对周羲琤道:“这臭小子,专打我的秋风。”
四人都笑起来。许行点好了东西,拎过一旁的壶来倒茶。孟迎冼握着杯子,含着笑听他们聊天,并不接话。
又聊了一会,许行渐渐沉下神色来,向靳秩徽问道:“司令,咱们跟西隆是不是要开打了?”
“还没正式下公文,”靳秩徽道,“但是淮州边界已经打了好几次,都不是小打小闹,看样子是要有动静。”
周羲琤听着心下诧异,跟西隆的战事上个月才刚刚平息,怎么忽然又一副要重头再打的样子?
“迎冼,”周羲琤道,“今儿个多少号了,给淮掖的月结报告该交了,我有点记不清日子。”
“周参,今天是四月十三。”孟迎冼道,“月结报告要十八才交呢,您不用忙。”
四月,日子没错。周羲琤记得,对西隆的战役去年也是这时候才有风声的,难不成自己是折回去了?他心下想着,笑着摇摇头道:“五州十一年刚打过,不到两年的功夫,这帮人又不老实了。”
“不止两年,”许行道,他站起身来接小二的托盘,布置好了又递回去,才接着道,“司令是四月月底回来的,到现在整三年。西隆那群家伙皮贱的很,没人收拾总觉着难受。”
五州十四年四月,日子还在往前走,并没有往回折。周羲琤心里清楚,那绝对不是梦。
但现在他无意纠结,只听着他们继续说话。
孟迎冼夹起一个生煎放在盘子里,伸手去拿一旁的醋:“要是真的打起来,五州所有的装备还不得都整修一次。咱们现在用的还是上回新发的,这都好几年了。”
“换是换,可是未必能给沚州,也不是每处都跟咱们似的,一批冲锋用个五六年,还没打坏先掉漆了。”许行一说起这个就没好气,“人家近水楼台,可不就先得月了。”
靳秩徽看了他一眼:“别在背后说人长短。”
“司令,”许行尤不服气,“要是真的跟西隆打个大的,还不是要靠着沚州。不给换装备,拿什么给他们打?”
“淮州现在的情况不太好,”靳秩徽道,“西隆打进马坪了,得先紧着他们。其他地方得往后排,不好说。”
许行仿佛极看不上一样,一撇头道:“马坪和枳原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根本不用驻过去那么多人,过去只能浪费。潞州守着这好地方居然还老是败仗。完全就是因为懈怠轻敌,再加上平时的操练准备也不够,只能阵前瞎指挥了。”
“这话我们听听也就罢了,”周羲琤道,“出去了别这样说。”
许行点头,又听靳秩徽道:“马坪是潞州最后一道关隘,再往里就是五州境内,必须守住,要多少装备也得往里给。申请我已经向淮掖交上去了,再看看吧。
“要是马坪都换了,那潞州内城不也得跟着换?”孟迎冼道,“这要是上下一起的话,可不是小数目啊。”
“去年不是刚换过吗?”许行道,“我有个学弟聚会的时候可劲儿地显摆,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多先进似的。”
“你也说了,一向如此。”周羲琤道,“别急了。潞州先就先吧,总会到我们的。”
晚上,周羲琤着了一身家居的衣服,在书房的扶手椅里借着台灯看报。听见走廊里拖鞋声渐近,他从报纸上沿抬起头来。
“你看看这个。”两人在一旁的沙发上并肩坐下,周羲琤指了指末页角落的一则短讯,“潞州的米,都涨到这个数了?”
靳秩徽粗粗扫一眼,把报纸放到一旁道:“这还是好看的,淮掖往各地司令部发的真数,贴出去也没人敢登。”
周羲琤一皱眉,神色敛起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马坪真的拿不住了?”
“两边不相上下,”靳秩徽从一旁的架子上抽出本简易地图来,打开放在桌子上,周羲琤去一旁调灯。
“刚才还当着俩小的我不好多讲,马坪这个月跟西隆打了四次,一次比一次输得惨,全靠硬防在前面顶。现在两边就是僵着,看谁先耗空了。”靳秩徽道,“要是马坪抵不住,西隆就会往潞州内城打,其他四州也得跟着动了。”
“你怎么看?”周羲琤问。
靳秩徽看着地图,伸手敲了敲潞州边界的两座城池:“咱们得提前准备了。”
周羲琤默然,他不由得想起刚结束的那一仗。军令临到达时,靳秩徽也是站在一幅挂式大地图前面,点着两座关隘默默沉思。而后便转身接过军令状来,毫不犹豫地签了。
非福非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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