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2 / 2)
宋钦把卷宗往许行手里一堆,终于松了一大口气,这才向靳秩徽致意。许行敢怒不敢言,只能快步跟在后面,眼神在两人之间横扫了数遍,最后怨念地累加在宋钦的后背上
“魏思理说得怎么样了?”靳秩徽问。
宋钦错后小半步跟在后面:“他已经招认,沚安城防调换一事有西隆人参与,是他们授意魏思理去联系侯新等人的。并且说到了潞陵之后,会有沚州的人再联系他。”
靳秩徽闻言步子一刹,向他回过身来。
宋钦登时觉得威慑,忙低头道:“但是魏思理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因为进了潞陵之后就一直是朱部司,这个人从来没跟他联系过。据魏思理所说,他旁敲侧击地打听过许多次,可是没找出个所以然来,他也没什么头绪。”
“其他的呢?”靳秩徽道,“西隆人如何与他联系?什么目的?”
“魏思理都说西隆人并没有告诉他,他也不清楚,”宋钦道,“只是刚才马次将从门口路过的时候,魏思理倒是认出他来了。”
“泽阳来的那个马兆英啊?”许行道,“他们之前认识?”
“是,”宋钦说,“魏思理指证,马兆英跟西隆多有牵扯。他们之前在潞州边境交易过数次,走的都是违禁品,两边分成。有几次他也正好在场,他说马兆英仿佛跟西隆人非常相熟,早在魏思理参与之前,他们应当互相交易许多年了。”
三人说着,已经走到机要处门口。许行推开门,便看见周羲琤和孟迎冼正一左一右地围在小茶几旁边,对着桌上的报告研究。
周羲琤往门口一抬头,便笑着站起身来:“你过来了。”
靳秩徽嗯了一声,习惯性地抬手一抚他的肩胛,又道:“泽阳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也是刚刚听说,小孟把原本的报告都拿给了我。”周羲琤道,“这个什么联谊社团,管的还真是宽啊。”
靳秩徽跟他一起落座,又摆手让其他几人各自找地儿:“泽阳暗地联系,就是冲着咱们沚州来的。只是他要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
周羲琤又将两张简报扫了一遍,刚想放下,却举在手里盯起一处不说话了。
“怎么了周参?”孟迎冼从一旁探过头来。
“这个联谊社团……”周羲琤拿着简报疑道,“专门联系各地泽州士兵,那两个请假回家的散兵,难道是因为这个才回去的?”
“有可能,”孟迎冼一想便反应过来,伸手去翻报告,“这两个人至今也还没成家,这趟回去好像是为了相亲的。”
“那他们对这些士兵还真是挺了解,”周羲琤看了看他,话音忽得一停,“他们知道的这么多,会不会也包括家里田地的争端。”
宋钦一愣,忙道:“周参您是说,申然和侯新家里田地的争端,有可能是这个什么社团挖出来的?”
周羲琤把简报往桌上一放:“就是他们了。要是这样算下去,泽阳假借联谊之名,实际上是在收集了各州士兵这些细不可见的小问题。”
“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宋钦道,“难不成,他们想要找下一个侯新出来?沚安城防可不会再给他们第二次机会了。”
周羲琤未置可否,想了想却向靳秩徽道:“司令,看来我是有必要单去一趟泽阳了。”
“不管怎么说,”程深道,“朱以先过不了两天就要回淮掖,我们也马上就要往马坪走,你就不要再管这个了。现在潼州和沚州分开,羲琤不在没法帮你,参谋处那几个青瓜子手生的很,你盯着他们好好走几遍作战计划,这才是真的。”
“是。”顾鉴舟单手支在桌上,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作战计划自然是要看的,但是我想……”
“行了,”程深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我相交近二十年,你什么人品什么意思,我心里也清楚。”
顾鉴舟手下一停,食指不着痕迹地摁在桌子上,向着对面抬起眼睛来。
“说起朱以先,”程深道,“我从淮掖离开的早,你们俩好的时候我已经到潼州来了,跟朱以先总共也没见过几次。但要是说我头一回从头到尾地听人说起他,还是当年周校长那桩轰动五州的叛国大案……我其实到现在也不明白,你怎么会选择这么一个人。事到如今,你自己没有别的想法吗?”
顾鉴舟闻言,从旁边随便拽过点什么来,在手下无意识地捻着,沉了沉才道:“司令,眼下这件事证据不足,我不敢妄言。但是当初告发校长的事情,我相信
……相信不是他本意如此,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就说他人品不端。可是你回头想想,当初跟着校长亲征前线的五百毕业生里,朱以先也是其中一员啊。他也是落下了血和伤,也在前线拼了性命,同样应该得一枚功勋章在胸前的。欺师灭祖的名号在他身上压了十几年,对朱以先就公平吗?”
“鉴舟。”程深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你这么想,真的谈不上明智。”
顾鉴舟闻言,毫不在乎似的笑起来,边摇头边扭过脸。他拿起一旁的茶杯缓缓喝了一口,把脸上所有情绪都掩饰住了。
程深却往后靠回椅背上,目光散散地落下去:“从潞陵往淮掖走,这一路上可也不近。魏思理这一摊事儿要是想料理完,怎么算也要年底了,到时候也不知道咱们从马坪回来了没有。”
顾鉴舟手里一顿,指尖下意识地捏紧了杯口,硬压着没做声。
程深瞪他一眼,摆手道:“他现在在春霖宾馆,你要是想就去看看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