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一次你吞下了泪滴（2 / 2）

“你站那怎么那么帅呢？”

陈烬觉得脑子都要爆开了。

这算什么。你跟我说这个算什么。你以为我觉得你不可爱吗，你以为我不想亲你吗。

陈烬笑起来，感觉比刚刚那阳光下，树荫下的他，还要帅了一点。“我不是一直一直帅的吗？”

就这样，夏尘考完了中考。

恰好又是周末了，陈烬早上**点迷迷糊糊地被客厅里吵架的声音给吵醒了。本来计划着，下午去夏尘家避避风头吧，到客厅一看，他妈坐沙发上，抽抽搭搭的哭着。

“怎么了？”他问他妈。

陈局长还站门口没走，比他妈答话还快一步，这就叫那什么，恶人先告状。

“怎么了？嫌我给的钱不够呗，还要去打什么玻尿酸填什么纹呗，我挣钱是给你用的，又不是给她用的。她要什么我就给什么？我不愿意就哭呗，一天到晚都在外面打麻将，也不知道管管你。”

陈烬有点头疼。“行了，你们互相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行么？我还有事儿呢。你们不谁都没管我吗，我现在觉得我还挺好的，我也没打架没惹事儿了，我还可以。”

他妈却哭得更起劲了。“你懂什么？你以为我愿意跟你爸结婚吗？你知道我们怎么结婚的吗？我生个儿子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呢？”

她这一连串儿的提问没有任何逻辑可言，陈烬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自己又接着说：“当初我在你爸办公室当文员，他对我强来，所以我才……”

陈烬不知道这事儿怎么发生的。

反正就是突然之间，他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他妈跟前去了，不知道怎么就一耳光扇他妈脸上。他妈嘴角当场就破了，血流下来，陈烬当场爆炸了。

他和他爸打了起来。

是真的打起来。

他妈差点没昏过去，直到陈烬把花瓶砸他爸身上，那陶瓷片儿嵌在了他爸手臂上，他妈开始尖叫，这架才停下。

陈局长就那样看着他儿子，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来教训他。

120这就来了，七手八脚地把他们爷俩一顿包扎，然后给送上了救护车。

陈局长那手其实不严重，但是伤的恰好是右手，有点影响他签字写文件，于是上头给批了伤假。

陈烬和陈局长一起坐在医院走廊上，等医生换药。

陈局长突然说：“你妈下个星期吧，就搬走了。”

陈烬心想，你这不是人的东西，打她就算了，还不让她住家里了？

陈局长又说：“林阿姨等你妈走了就搬进来，她是大学老师，能教你学习。比你妈好多了呢。”

陈烬睁大了眼睛。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爸。

他知道，他爸肯定感受到了他此刻惊讶又愤怒的目光，但他爸就像从前每一次无视他一样，再一次地无视了他。他爸只是自顾自地说：“找媳妇还是要找个有文化的，对孩子的教育也好。等你林阿姨来了你肯定喜欢她。”

中考成绩下来了，夏尘那分上了重点线，不仅能读他们高中，还能分到最好的几个班。暑假夏尘被安排去北京参加小提琴比赛去了，得跟着一块儿集训，他和陈烬就这样好长段时间没怎么见面。

等到开学过后，陈烬照常来夏尘家门口等他一块儿上学，他们这才见上了面。

夏尘开开心心地讲着暑假怎么怎么了，陈烬没跟他贫嘴，也没逗他玩儿，安安静静地听着。等他讲到他比赛拿了一等奖，陈烬这才笑了。恭喜他，说他永远是最棒的。

夏尘不知道陈烬怎么了，反正感觉又变回了和他恋爱之前。课也不爱上了，社团活动也不按时了，总是提前走。第二天出现在他家门口，脸上手臂上，总有细小的擦伤。

夏尘问何磊，问杜远威，那两人也没什么说法。

也是啊，陈烬之前也一直这样，成天不知道在哪混，天天跟别人打架。对其他人来说，这才是他吧。

夏尘是那种，你不想告诉我，我也绝对不主动缠着你问的类型。他就这样静静接受了陈烬的变化。

直到有天，杜远威手里拎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去买的冰淇淋，站古典音乐室门口等夏尘结束社团活动。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那冰淇淋顶端都化了。

杜远威回过头看到夏尘，脸上瞬间出现了可以轻易窥见的慌张，他连忙拉住夏尘。“尘哥，走，我们去吃冰。”

你这手上拎着什么呢。

夏尘眯眼看了他一会儿。

“今天在哪儿打？后街巷子还是西边小公园儿？”

杜远威没想好理由，夏尘已经得出答案。

“哦，在后街巷子，冰雪皇后开在西边小公园儿里。”他往前走两步，又回过头，皱着眉头，“干嘛叫你来拖着我？”

杜远威听见夏尘骂了句脏话，然后飞快跑了出去。

陈烬疼得晕头转向，这帮王八羔子带了家伙，他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他心想这杜远威怎么还没把夏尘安排好了过来支援呢，像老天爷在响应他似的，他看到一道穿着他们学校校服的身影飞快地冲了出来。

先前因为捅了人，手还在抖的小子一下就被摁在了地上，旁边准备过来帮忙的同伙儿被其他人牵制住了。

陈烬抬起头，嘴已经疼得发白。那摁着人揍的，竟然不是杜远威。

他看到那精致的下巴上吊着汗珠，那眼神充满了狠戾。

夏尘收拾完过来将他扶起来，他什么话也没说，肩胛骨硌着陈烬的手臂。

等走到巷口，他才转过头，对身后哆哆嗦嗦的杜远威吼道：“杜远威你tm倒是打120啊！”

陈烬捂着大腿的手抖了抖。

啊，流了这么多血，被看到，也是理所当然啊。

伤口不太深，医生给应急处理了下，上了药包了纱布，开了点消炎药，又嘱咐了几句饮食上的注意，夏尘便又扶着陈烬出来了。

他俩一块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杜远威去买药去了。

夏尘手机不知道地第几百次的又亮了，上面来电显示“妈”，夏尘又不知道第几千次地给挂了。

陈烬说：“要不你先回去吧。”

夏尘摇了摇头。

杜远威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买个药是不是迷路了。

陈烬叹了口气。

“我妈搬出去了。”

“…………又搬家了？”

陈烬没接这话。“那个叫林什么的女的，来了之后，天天说是要找我谈心，要给我规划高中学习计划，要帮我考什么什么大学。”

夏尘有点愣。

“虽然我妈其实对我也不算特别负责吧，但，她负不负责都是我妈，不能因为她不负责就随随便便给我换个妈吧？那我爸不也不怎么管我，怎么没给我换个爸？唉，我觉得换个爸挺好的，比换妈好吧。下回我跟我妈商量商量。我爸还是给了她挺多钱的，不然怎么……唔……”

陈烬瞪大眼睛。

他看到夏尘脑袋上有一个很可爱的旋。

嘴唇上柔软的触感来得突然又匆忙，急急忙忙地就结束了，他还有点舍不得。

“陈烬，”夏尘认真地看着他，“以后都要告诉我。像今天这样，什么都告诉我，答应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