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1 / 2)
孟景云哪里会想到这些日子以温和示人的阮梨会朝着自己发难,当即哽了一下,又想着阮梨的性子不比从前,自己也没有什么要怕的,索性梗着脖子回道:“妾身自然不敢越过殿下,但是殿下放任刁奴作践妾身,妾身不得不为自己分辨几句。----更新快,无防盗上----*--”
阮梨前十六年在大司马府中端养长大,家中姊妹情深,后来嫁入东宫与太子伉俪情深,东宫没有其他姬妾,妯娌之间又相处融洽,即便是醒来这一个多月以来接触的也都是性情温和的女子,哪里见过孟景云这般胡搅蛮缠的女子,一时语塞,又不愿意在众人面前落了孟景云的脸面,只好瞪她一眼,抬步就要往里头花房去。
看阮梨不曾言语,孟景云顿时觉觉自己占了理,就不依不饶了,又说:“殿下遇事就躲的样子与之前还是没有什么分别,让妾身想想,殿下不会是……”后头一句“没有忘记之前的事情吧”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阮梨就重新转过来身子,面上笑儿浅浅淡淡,话间虽然温和,却不容置喙:“孤之前是什么样子的,孟姐儿是比孤还清楚吗,你不若与孤说道说道?”
孟景云身边伺候的嬷嬷见状轻咳一声,拉住了还要再开口的人,又向阮梨请罪:“婕妤主子失言了,请殿下恕罪。”
孟景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犯了宫中的忌讳,可是在一干宫侍面前,让这个失宠月余的宠妃低不下头去认错,而阮梨也耐着性子在等她的回话,半晌孟景云尴尬地笑了笑:“妾身不敢妄议殿下的事情,还请殿下宽恕妾身的无心之失。”
阮梨原本也不是真的要与孟景云这个小姑娘计较什么高低,因此在孟景云回话的时候就已经缓和了面色,走时还不忘在孟景云的肩上拍了拍:“年轻孩子难免气盛,孤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孟姐儿啊,万事你自己总要有个分寸不是?”
在阮梨探过来一只手的时候孟景云的身形颤了颤,半天才缓过劲来,低低应一声“是”。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道理阮梨从小就懂,而今日不过为着几盆木槿花,阮梨也没有要与她们争抢的道理,于是吩咐魏珠:“让你们孟婕妤先挑吧,孤去里头看一看,你也不必跟着了。---”
魏珠连连应是,皇后虽然看着比之前和善了,但是上位者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魏珠也是从送花小太监开始慢慢坐上花房总管的位子,在花房沉浮这么多年,他见过各型各色的主子,看人的本事早就已经炉火纯青了。孟婕妤虽然嚣张,但毕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贵主,平日看着本事了得,可是要说真话,魏珠总还是觉得皇后殿下开口说话时更有气势一些,哪怕是稳稳的一句话,也让人无法反驳。
皇后做的是后宫的主,又与皇帝少年夫妻,虽然两人闹了这么多年,但是皇帝却从来没有打过废后的主意,也没有在外臣面前提过半句自己结发妻子的不好;就连一向看不惯的王太后也没有明面上与未央宫起过龌龊;在皇后入主中宫的这几年,即便宫中人人都说帝后离心,可是后宫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件不是皇后殿下自己拿主意呢?好了坏了的,也没有见过皇帝多说一句皇后的不是。
更不必说自从皇后醒来后,皇帝先是不许众人议论之前的事情,又连着这些日子夜里都留在未央宫陪皇后,就连福宁宫太后娘娘那里也给足了皇后殿下面子,几日一次的探望不说,就连大公主也要送回去重新给皇后抚养,两宫这样的纵容皇后,宫中的哪个人不是心知肚明的呢?
底下的宫侍们一向都是看着上头人的脸色行事,不说魏珠他们花房,就是织室、膳房、绣房、首饰房那些人,哪个不是先将未央宫的事情放在首位上。
魏珠本来是想在皇后面前混个熟脸,等到往后与各处的总管说话的时候,面上也有光啊,毕竟不是哪处的人都能与皇后殿下搭上话的,就像膳房、退膳房、开水房里头的那些人,油水肥是肥一些,但是忙活半辈子,也与上头的人搭不上话呀。
被孟景云这么一搅和,魏珠失去了一个灾难皇后殿下面前混脸熟的机会,心里恼火得很,又不敢得罪这个之前的宠妃,风水轮流转,谁又能知道那天风水会不会再转回孟景云这里?
可是吃了这么一个亏,魏珠心中肯定是有计较的,又不免庆幸自己刚才担心外头太阳盛,没有让人把那几盆精品木槿花挪出来。
魏珠这个人心思多的很,皇后虽然发话让孟景云先挑了,但是毕竟嫡庶尊卑有别,自然也不会将孟景云带过里头挑那几盆珍品,咱们的魏珠公公,还指望着靠那几盆木槿花得到皇后殿下的青眼呐。
于是在送走了皇后,魏珠带着孟景云就在外圈的花中转了几圈,孟景云嚣张惯了,也不在意什么风言风语,挑了几盆木槿花回去的时候不忘顺走了几盆温室里头的金盏菊。
这几盆金盏菊是魏珠当眼珠子培育的几盆花,这会子被孟景云拎走后气的牙痒痒,却又只能满脸含笑将这位主儿送了出去:“婕妤主子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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