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墨(1 / 2)
赵阿米坐定后才发现身边坐着一个男生,二十出头,留着清爽的碎发,睫毛密而长,鼻梁高挺,白衬衫,脖颈修长,线条优美,看起来十分干净。---
这人的脸色也是有些苍白,连嘴唇也有些泛白。
他的名字仿佛写在脸上,从来没见过帅哥的赵阿米呆呆地翻出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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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墨,男,2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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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阿米眼前一亮,择日不如撞日,那今天你先死吧。
她盯着温墨的脸,认真琢磨了起来,这张脸这么漂亮,应该走得体面些。
回想起钱松脑袋上碗大的洞,赵阿米浑身一颤,坚决打消了这个念头,决不能让他死在车祸中。
“少爷,检查的结果怎么样?”司机突然开口问道。
温墨轻轻咳嗽了一声,浅浅一笑道:“不碍事的,还能再陪你一阵子。”
“最多两个月。”孙大星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将赵阿米吓了一跳,她左右找了一阵,发现孙大星正坐在后备箱上,看着温墨无奈地摇摇头。
“又是一个白血病,过两个月就会出现在我的名单里。”
赵阿米笑道:“你想太多了,他已经在我笔记里了。”
车行驶过一处甜品店时,温墨望着店里柔和的灯光,突然开口道:“习哥,我想吃点东西。”
司机有些犹豫,“外面的东西不卫生,夫人知道了怕……”
温墨声音很轻很暖:“我们不要告诉她就行了,就一次,拜托了。”
习哥皱了皱眉,还是将找了个地方停了车。
温墨的桃花眼微微一弯,“谢谢。”
习哥打开了车门,温墨戴上了一个黑色口罩,弯腰下了车。
赵阿米也下了车。
看到温墨铅笔似的腿,再看看孙大星的大肚腩,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收回了目光。
温墨点了两份黑森林,将其中一份放在了郑习面前,“习哥也辛苦了。”
郑习把蛋糕往前一推,“少爷,我不用的。”
温墨声音依然很轻:“我一个人吃太孤单了,你陪我一起吧。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他朝郑习一笑,给了他一个不锈钢的叉子。
“少爷,别说这种话,以后机会还多的是呢。”郑习眸色暗了几分,接过叉子,叉了一大口蛋糕到嘴里。
邻桌的赵阿米摇摇头,有我在,这恐怕会是最后一次了。
眼前的桌上突然也出现了同款黑森林蛋糕,赵阿米愣了愣,只见孙大星又顺了一个蛋糕递到她面前,问道:“你怎么还不动手。”
赵阿米使了个眼色道:“马上,看他吃蛋糕。”
她看着温墨摘下了口罩,叉起一小勺蛋糕送到嘴里。
“1。”
“习哥这个年纪,也该考虑找个人作伴了。”
郑习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刀疤,自嘲似的道:“哪个姑娘会看上我。相反少爷你,为什么不接受钱小姐。”
“她是很好,只不过我不喜欢。而且我这个身体,怕是辜负了她。”
“昨天你们大吵了一架,你说钱小姐会不会想不开闹脾气?”
“2。---”
温墨又吃了一小口蛋糕,吞下。
“她是个明白人,我已经很明确地告诉过她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她条件很好,追求她的人很多,相信很快她就能开始一段新感情。”
郑习点了点头。
“3。”
赵阿米红艳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温墨出神的片刻,没注意手上舀了一大勺的蛋糕。手送到嘴边时他突然皱了皱眉,扔下勺子捂嘴猛地咳嗽了两声。
郑习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倒了两片药给温墨服下。温墨闷闷地咳嗽了一阵,脖子上的青筋若隐若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赵阿米:???看向了孙大星。
孙大星举起勺子:“他病发作,不关我的事。”
那满满一大勺本该噎死温墨的蛋糕被无情地遗弃在桌上。
第一次在同事面前出手就失败,赵阿米感到颜面尽失。
温墨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声音又弱了几分道:“习哥,我吃饱了,我们回去吧。”
他戴起了口罩,低着头朝车走去。
赵阿米这回看清了,这是辆黑色的保时捷。
温墨上了车,赵阿米也坐了上去,孙大星在车窗外朝她招招手。
他挥了挥本子,道:“医院那边有个病人要往生,我先回去了。”他从本子里撕了一页纸下来,透过车窗按在赵阿米脑门上,“有事联系我。”
赵阿米将那页纸续在本子最后一页,写上了整整齐齐的“孙大星”三个字。
她朝孙大星一笑道:“再联系。”
孙大星化成一团黑烟消失了。
汽车向前开了好几个街区,温墨只是安静地闭着眼靠在后座。
郑习虽然三十出头,但开起车来十分稳当,赵阿米也找不到机会。
抛去形象不说,如果这时候出了车祸,温墨不知道会不会被划在红字组。那她这半天功夫不就白费了么。
思考的时间内,赵阿米跟着他们来到了蒲城中兴花园,带着私人泳池的别墅区。
车子开进了一道铁门内,绕着一个喷泉转了个圈,最后停在了一栋三层别墅前。
郑习熄了火,转过头来轻声唤醒了温墨:“少爷,到家了。”说着下车开了车门。
温墨也不知道睡着了没,听言旋即睁开了眼,下了车。
他朝郑习点了点头,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时依然很温柔,“谢谢,路上小心。”
看着郑习开着车出了铁门,温墨没打算回家,而是转身去了附近的林荫道。
他没摘口罩,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头走着,赵阿米就默默跟在他身后。
午后的太阳带着早春的暖意,透过高大的槟榔树照在温墨的白色衬衫上,打出了一道斑驳的金色光影。
等等,槟榔树的叶子……应该可以砸死人。
赵阿米看着温墨经过一棵槟榔树,嘴角重新浮现出了笑意。
“1。”
温墨感觉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铃声是《The Sound Of Silence》。
他接起电话,经过了第二棵槟榔树。
“2。”
“喂,您好。我是温墨。”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和今天的阳光一样温暖。
“3。”
一个槟榔树叶直直砸了下来,却没有砸在温墨头上,而是险险擦过落在了他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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