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刃(2 / 2)
赵阿米沉默了。
易邪伸了个懒腰,“我们这些人,如蝼蚁一般,还是踏踏实实做好本职之事,其他的,别想了。”
感觉到赵阿米嘴角微垂,笼罩着一股悲郁的气息,易邪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几分,“拖得越久,你越是下不了手,阿米,听我的,趁早结束了吧。我知道可能有些困难,但这是你身为死神,无法避免的,你必须要学会承担。”
易邪沉默了片刻,“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会来找你。”说着消失在了原地。
赵阿米绝望地看着手里的黑金匕首。
三天,三天怎么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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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3.11 5:00
温墨还在睡梦中,赵阿米带着匕首来到了他床前。
温墨睡觉的姿势很乖,睡前是什么样,醒来基本也没变。安静的睡颜,像是玉雕,俊秀的五官让人移不开眼。
他的睫毛如扇扫一般,浓密而细长,像芦苇一般扫过了她心里平静的湖水,漾起了很轻的涟漪,立刻就消散了。
“1。”
赵阿米拔刀时有些犹豫。
易邪说,他不死,可能会魂魄破散。
“2。”
刀尖朝着温墨不断逼近,温墨的五官印在刀身上。
易邪说,他不死,自己可能会被打入炼狱。
“……”
可是,万一呢。
万一他最后会安然无恙,继续他的生活。
万一她幸免于责罚。
有机会是不是都该试试。
可万一是最坏的结果呢。
赵阿米脑子里像一团乱麻,不管怎么理都找不到头绪,她感觉身处一个无边黑暗的困洞,浑身被繁乱无端的绳索包裹着,越缩越紧,喘不过气来。
她很想一刀隔开那团乱麻,就像割开血管那样。
只要一刀,一切烦恼都没有了。
赵阿米持刀的手不断地颤抖。
她涨红了眼,刀刃在即将接触温墨皮肤的那一刻,突然被她一甩丢在一旁。
她死死地抠着自己心房的位置,心里像是被什么撕扯开了一般,鲜血淋漓。
温墨,你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折磨我。
昏暗的房间里,赵阿米缩在墙角,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腕。
6:00
床头柜上的闹钟滴答滴答唱着歌,角落里赵阿米埋在手臂里的头稍微动了动。
温墨伸手关掉了闹钟,坐了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开始换衣服。
肋下若隐若现的肋骨印,相比之前,似乎又消瘦了些。
换完衣服后,温墨一把拉开了窗帘。
晨光熹微,柔亮的微光透过落地窗投进房间,落在赵阿米身上,她眯起了眼看着窗外。
天空一片白雾迷蒙,寂静无边的旷空中,一只鸟扑棱着翅膀越过窗前,一股寒意随着雾气逐渐侵蚀而来。
晨间的湿润气息夹杂着花草的清新。
今天会是个晴天吧。
温墨洗漱完后吃了早点,进了画室。
架上的那幅油画只剩收尾,温墨花了一个上午终于收工。
他带着画进了另一个房间。
打开灯,映入眼帘的,是尺寸不一的油画。
墙上,桌上,架上,地上,密密麻麻,但有序地展列着。
有一望无边的灿烂油菜田,有一株挺直野上的向日葵,有竹栅栏上缠绕的一株牵牛花,有吃着棒棒糖的孩子。
不管是什么画,毫不例外地,都带着一股向日而生的希望。
温墨是有希望的,过去到现在,一直如此。
他将刚完成的这幅摆在展架上,最高那一层。
那幅画画的是,一艘小船,航行在一片幽蓝色的海洋中,天空扭曲,海浪翻滚,可这小舟虽摇摇晃晃,亦有乘风破浪的决心。
温墨在展架前凝望着那幅画,怔在原地,直到口袋中的铃声响起。
铃声没变,还是《The Sound Of Silence》。
“喂,习哥,我是温墨。”温墨说着关了灯,合上了房间的门。
“少爷,黄林丙大师说想见见您,和您商量有关于画展的事。”
温墨脚步一顿,怔了几秒,“是国内美术协会的主席,黄林丙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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