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春(2 / 2)
易邪语调在嘴角打了个弯,“这么霸道呢?”
“嗯。”赵阿米低低应了一句,僵着身子,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先前还求人家帮忙。
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易邪会不会翻脸?
求求你不要啊!
赵阿米此刻内心五味杂陈,很想把横出去的那只脚收回来。
如果易邪非要管,那她只好认怂。
但是现在,易邪没有明显的不适,她还能再撑一会儿。
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万一易邪改变主意了呢。
吴念,本神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易邪慢慢地凑近她的脸,仿佛能看穿她此刻摇摆不决的心情。
她强作镇定,忍着没动。
淡淡的血腥味吸入鼻腔,空气变得压抑沉闷。
仿佛下一秒易邪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她:之前的约定全部作废。
赵阿米的眉毛一根一根地立起,呼吸变得急促。
那个不知名的碎魂主人,拜托你争气一点,让易邪站住阵脚不要动摇。
吴念,对不起,我可能顾不了你了。
易邪的脸最终停在距离距她二十公分的地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算了。”
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消失在了门口。
赵阿米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眯着眼盯着他消失的地方。
总觉得这个男人,好像藏着秘密,让人看不透。
她合上笔记,出了门。
不到十五分钟,保洁人员推着车过来,静静地擦去地上的血迹,外加一串新留的带水脚印。仔仔细细地将房间打扫了一遍后,抹去指纹,带上门。
赵阿米闭上眼睛感知其他死神位置。
黑幕中白色光点与黄色光点靠得很近,绿色光点在很远的地方,唯独没有红色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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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门口
方彦双手环胸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吐槽:“一大把岁数了,也好意思耍脾气。”
“关你屁事。”孙大星头也没回,坐在门口的石狮子上生闷气。
赵阿米朝方彦点头示意,问道:“老孙,你还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
方彦道:“他这人就这德性。”
孙大星扭过头来,“阿米,不然咱去求求你们组长,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换些活给你干。实在不行就来俺老孙的医院,不用你动手,工资我们对半分。一定会有办法能让你留下来的。”
赵阿米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怕他不信,她特地把陈立春的魂魄取了出来,“你看。”
孙大星揉了揉眼睛,十分意外:“阿米,你怎么做到的?”
赵阿米笑着收了魂魄,“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不用担心我。”
方彦也轻松了不少,忍不住揶揄道:“白生这么久的气,真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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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层的楼顶,空气凉而稀薄,静谧无人,这地方确实不错。
四月的夜晚仍带着凉意,不时有夜风穿过,吹动了易邪的碎发,黑袍丢在手边。
灯红酒绿的都市夜景尽收眼底,车灯流光一般在脚底闪过,热热闹闹的,却像是属于另一个世界。
大红色的霓虹灯光照亮了他一侧的脸庞,冷漠的眼瞳也染上赤色,红得发艳。
他拨通了手机上唯一的号码。
“吴明峰,你女儿在1010房,你知道该怎么做。”
他把手机丢在一边,冷笑了一声,“人类的东西,还挺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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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是晚上23:38,赵阿米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鼻子有些发涩。
世人千千万万,无人与她有关。
就算有,也已经不在了。
她终于知道了孤独为何物。
王婆说得对,无情,真的是神的善意。
她直接进了浴室。
凉水从发顶一冲而下,瞬间冰爽的刺痛逐渐平息了颅内的火热体温,冷意从头顶源源不断顺着她的脸庞流下,在下颌汇聚、坠落。
她的心也像这水一样冰凉。
她是要干大事的人,当然不会这么妥协,她还要试最后一次。
眼中一道光闪过,她关上淋浴,重新披上了黑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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