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之遥（2 / 2）

低头一瞄是个陌生号码，便道：“易易，我腾不出手，你帮我按掉吧，肯定是那种推销电话。”

然而挂了之后，又是一阵急促的铃声，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徐莉莉翻了翻白眼，放下口红，接了电话：“喂？”

“喂，是莉莉吗？我是你堂哥徐文勇，你爸爸现在阳和医院急救室里抢救。”徐文勇不禁有些哽咽，他二叔多好的一个人，这辈子没跟人红过脸，就这么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了。

“莉莉，求你了，来见你爸最后一面吧，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爸啊。”电话那头传来徐文勇压抑的低泣声。

徐莉莉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努力回想着记忆中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总是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提着一箱牛奶在小区门口等她放学。被妈妈或外婆赶了几次之后，他就不来了，之后好像再也没见过了。

说起来，真的过了好多年了，她大学毕业都快2年了。

“好的，我现在过来。”徐莉莉挂了电话，回头望着两人，勉强地笑道：“看来今天我要放你们鸽子了。”

“莉莉，你快去吧。”小贾催促道。

小易也赶紧安慰：“叔叔会没事的，要不我们陪你去吧。”

“不用了，谢谢。”徐莉莉将台面上的化妆品扫进包包里，拿起手机，匆匆走出大楼。

等到脚步声渐渐远去，猴子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说这车祸会不会跟那辆运尸车有关？”

“怎么说？”

猴子分析道：“这事故发生的时间地点未免也太凑巧了些。”

“手机还在不在？我蹭个免费Wifi上网找下本地新闻。”

“放你手袋里了。”什么都可以扔，唯独手机不行，唯一的精神粮食。没它，生活将变得毫无意义。

不一会，李鱼就找到了好多视频，更是看到了一条悬赏令，赫尔蒂斯警方悬赏5万抓捕重大肇事事故嫌疑人铁某某。

猴子一看，死命点头：“就是他，那个运尸车司机。”

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出了大楼，在一个公交车站附近找到了正在打车的徐莉莉。

不一会，网约车到了，徐莉莉坐上了后排。李鱼抓着猴子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因为约的是专车，司机也没多问，见她们坐好了，发动车子，直奔阳和医院。

这一天，对徐家人来说，实在太过沉重，老二在死亡线上徘徊，老三断了双腿，幸而老大和小妹并无大碍。

“那截树根几乎穿透了整个头骨，病人的生命体征几乎消失，全靠他的意志力在支撑，抢救其实已经毫无意义，反而增加他的痛苦。若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家属尽量满足他，让他走的安心些吧。”听了医生这一番话，徐文勇哪还不明白他二叔在等谁。问了一圈人，终于在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那得到了徐莉莉的手机号码。

徐文勇在他耳边大声喊道：“二叔，你再坚持一下，莉莉就在路上了，你再见见她吧。”他二叔一直惦记着这个女儿，前妻嫌他老是去她们小区里看女儿，怕影响她二婚，见一次骂一次。后来，他就只敢偷偷地去，远远地看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哒哒哒’踩着高跟鞋快跑的声音在病房外响起。

“莉莉来了，一定是莉莉。”徐萍挣扎着坐了起来，扑到徐斌的病床上，大喊：“二哥，是莉莉来了。”

徐斌似是听到了，费尽全力，双眼仅仅睁开了一条缝，看到站在病床前漂亮的女儿，抖着嘴唇，吃力地呢喃：“莉莉。”

徐萍见她二哥醒了，抹着眼泪，上前一把拉过徐莉莉，将她推到徐斌的身边。

“莉莉，你长大了，变漂亮了。我不是个好爸爸，又没用……”

徐莉莉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莉莉，爸爸要走了。”停下来急急地喘了几口气后，脸色更是灰败，“不过爸爸给你留了礼物，是一套二室的小房子，就在你公司附近，爸爸在两年前全款买的。爸爸没用，不能给你住大房子。”

“爸爸，你别说了，你会没事的。我不要什么房子，我要你好好地活着，活着陪着我。”徐莉莉紧紧地抓住他的手，眼泪鼻涕满面。

“好，好，爸爸陪着你，陪着你。”声音渐渐地消失，他在人生最后的时刻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女儿，听她喊他爸爸，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抢救室里的哭喊声响成一片，李鱼抱着猴子站在病房外，面无表情地听着。

猴子摸着眼泪：“你说他们出车祸，我是不是有一半的责任。”猴子十分自责，发现它和李鱼消失，运尸车司机一定非常的惊慌，在这种情绪下开车，发生事故的可能性很大。

“别圣母，你又不是那个司机。现在唯一能帮助这家人的就是尽快抓到肇事司机。”李鱼揉揉它的小脑袋，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