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2）

那是一架三角钢琴。

两人看了它一会儿，一时都没有说话。

“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就这。”祁宵摸了一下琴身，结果摸到一手灰。

齐闻抬了抬手，然后又放下了：“你还会弹琴吗？”

“啊，就这样吧。”祁宵说，“停留在小星星、生日快乐歌那种水平吧，已经不弹了。”

“以前你经常弹琴吵邻居，大晚上的真想过去揍你。”齐闻从台上走了下去，“现在倒是突然有点想听你弹了。”

齐闻走了两步，却听见祁宵在身后笑了。

“想点什么歌？”祁宵说。

“那就……小星星？”

“OK.”

很久没弹钢琴了，但手指触碰到钢琴的一瞬间，熟悉感瞬间涌了上来。

祁宵清咳了两声：“一曲大师级别的改编版小星星，送给齐闻同学。”

琴声从指间倾泻而出的时候，祁宵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学琴的经历。

刚开始学钢琴的时候，老师总在祁宵的手背上放一个硬币，练习的时候硬币不能掉，掉一次就打手背。

祁宵起初先把手型摆地很好，但真正开始弹的时候又无暇顾及手型这回事了，为这没少被老师骂过。

为了不让琴声特别响，祁宵就只在低音区弹了一会儿，边弹他还边警惕地看着窗外，还好没人路过。

齐闻笑了一下，却没说什么其他的话。

“不好听吗，祁大师亲自改编的。”祁宵起身把帘子拉回原来的样子，从台上跳了下来，“和弦简直完美。”

“就是拍子完全打不起来啊。”齐闻一语说破，“乱弹的吗。”

“啊，呵呵……”祁宵尴尬的笑了一下。

“不过还挺好听的。”

这是实话。

两人从图书馆出来后原路返回，猫着腰回到车库的时候刘永强连同他的小毛驴已经不在了。

“宵哥——”

“老齐——”

有人在喊他们，是陈适和谢一渐的声音。

“在呢。”祁宵应了一声，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我还以为你被我叔逮着了，过来人都没了。”陈适从车库的另一边跑过来。

“你们找的怎么样？”齐闻也跟了上来。

“哎，找着了，有什么能难倒我适爷的。”陈适拍了拍齐闻的肩，“不过说多了全是泪啊，那家伙太能跑了。”

祁宵往脚边看了几眼：“哪儿呢？”

“我说让老谢直接给带齐闻寝室里得了，他非要赶过来。”陈适指了指操场的方向，“这不，赶鸭子似的赶过来了。”

谢一渐正从操场那往这边走，手里捏着个被啃烂的鱼骨头，语气里透着喜悦：“好家伙，还真能被这臭鱼骗上钩。”

他身后还有个什么东西跟着，在夜色中看不太清。

说的跟真的似的，齐闻差点就信了。

等那猫到他跟前的时候齐闻差点没吐血。

一只大肥猫，颜色倒是没错，也算是黑白相间。

只不过长得和只奶牛似的。

“小小年纪就瞎了。”祁宵看了一眼也很想吐血，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图上这么小一只，你们找来个这样的，它花纹还是……”

“喵~”猫大爷叫了一声。

“还好你们没把这只奶牛带到我宿舍……”齐闻幽幽地说，“谢谢。”

“不……不客气。”谢一渐有些尴尬，“奶牛，好名字。”

“而且吧。”祁宵看了齐闻一眼，“我记得那只猫不会叫吧？”

“不知道会不会，反正没听见过。”

“喵~”奶牛又叫了一声。

祁宵看了一眼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还有什么地方有猫聚集啊？”齐闻实在没什么头绪。

“要不我们去……”祁宵犹豫要不要说出口。

去翻垃圾桶吧。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一声和奶牛不太一样的猫叫。

“哎哎，来了只猫，是不是那只？！”陈适眼尖，发现林子里走出来一只猫。

其余三人纷纷转头，随即看见一只大黑猫迈着傲慢的步子，踏着月光向他们逐渐靠近。

莫名地有种压迫感……他们后退了一步。

“这是不是你心里没点数啊？”祁宵突然感觉周遭的温度降低了一些。

“黑猫……我奶奶说不吉利。”谢一渐压低了声音，仿佛在担心被猫听见。

“可是我外婆以前说，黑猫能辟邪驱魔的。”齐闻说。

“就是，老谢你这是西方思想。”陈适说，“我站老齐。”

“行了。”祁宵说，“不管黑得白的反正看见我都咬，其实都差不多。”

“喵~”奶牛叫了一声。

“喵~”黑猫也叫了一声。

祁宵突然有种想跟着叫一声的冲动。

“祁宵。”齐闻突然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怎么了？”

莫非这货也想学猫叫了……

“你看前面……”齐闻说。

窸窸窣窣地一阵响动从竹林里传了出来，祁宵就算刚才再看不清这回也看清了……

好几只猫像大爷似的走了出来，步伐矫健轻盈，还有一只直接跳上了矮墙，身披月光注视着他们。

我了个去。

“事实证明，猫叫确实能引来同类……我之前说的没错吧。”祁宵咽了下口水。

“宵哥，你有毒吧。”陈适说。

“是没错。”齐闻点点头，“但是我现在想知道，如果现在撒腿就跑这猫会不会全部追上来？”

这个问题祁宵也不知道，他只被狗追过。

小时候有一次去外婆家，看见邻居家有一只斑点狗，他先是和狗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被盯地有些慌就跑了。

结果那狗先是绕着房子追了他三圈，之后又追了一条街，最后是摔田沟里了被外公给捞上来的。

外公还说：“它是喜欢你啊。”

祁宵内心是拒绝的。

不，我不配它喜欢。

而猫的话，每次被抓基本都是自己主动勾搭又太手贱所致，追倒是没被追过。

毕竟猫和狗不太一样，特别是野猫，在不被侵犯地情况下基本都会选择和他人保持距离，或主动后退。

“不知道啊。”祁宵说，“没事，反正我过打针了……无敌。”

“……”

一群猫就这样在车库杵着，时不时叫两声。

好在它们似乎没有发起攻击的打算，都懒洋洋地，还有些傲娇，看都不看祁宵他们一眼。

众人见状也不太怕了，逐渐放松下来，找了个离猫远一些地矮墙靠着。

祁宵扫了一眼众猫，没在里面发现那只走丢的小猫。

谢一渐把手里的骨头往远处丢了丢，但没有一只猫赏脸。

“靠，成精了？连鱼骨头都不吃了。”

“不想回教室了，不过我书包还在班里。”陈适十分地后悔。

“折腾半天猫也没找着。”祁宵仰头看了一眼天。

“我怎么和那人说？”齐闻问。

“你就说……‘你就当我没见过那只猫咯？’”祁宵歪着脑袋笑了笑，“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吧，当你没见过它。”

“对啊齐闻，别自责啦，又不是你的错。”谢一渐安慰道，“总比一开始就找不到好吧，就让主人继续找去吧。”

临走之前，谢一渐突然拉住了祁宵。

“宵哥，你看它像不像你去年抓你的那只？”谢一渐指了指其中一只猫。

祁宵看了一眼，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只大黄猫很眼熟，似乎就是去年见过的那只，当时还觉得它长得很像外婆家的猫。

祁宵朝它招了招手：“过来。”

通常猫见了祁宵都像见了鬼，而这只猫去年被他“驯服”过，所以他还想试试。

谁知那黄猫还挺听话，直接就走了过来，也不怕生。

它在祁宵脚边上转了两圈然后直接趴了下来。

“我靠，真成精了。”谢一渐有些不敢相信。

祁宵突然觉得心情十分愉悦，弯下腰想摸，但还没来得及伸手，突然有人嚎了一嗓子。

“汪”的一声。

那猫疯了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