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换勿买(2 / 2)
可令解无忧吃了一惊的是,树洞里不仅有一只白毛小狼崽,还躺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小男童!
解无忧看了看自己这断了三根肋骨的废物模样,看了看没奶吃饿了几天奄奄一息的白色狼崽,最后又看了看明显在发烧脸色通红的男童。
终于忍住不低咒了一声:“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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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如今这几乎是死局的情况,解无忧选择坐在树洞口歇会儿。
对他一个断了三根肋骨的伤患要求不要太高,他是能忍疼,但并不是不疼好嘛。更何况拄着拐杖走了快一下午的路,先前积攒的力气早已消耗殆尽了。
树洞并不大,入口就掩在树叶后面,解无忧坐在洞口,手一伸就能够到睡在干草堆上的小孩儿。
他扯过小孩儿的手臂,把了把脉。
有点乱,什么都没把出来。
解无忧烦躁的揉了一把半睁开眼睛想跑但是没力气跑的白毛球儿。
他会一点点医术,是早年在江湖里漂泊常受伤积下的经验,浅薄的很,顶多包扎个外伤伤口,探脉象分辨到底哪块腹脏内伤了这种程度而已。
而狼洞里的这个小孩儿,完全是生病,他就彻底抓瞎了。
休息够了,解无忧找来了一块小石头,然后解开挂在腰间的叶包,把中午烤的那两条鱼拿了出来,然后先在脚边横向生长露出地表的树根上方铺一层树叶,再将其中一条鱼放上去,拆了鱼骨,仔细剃掉鱼刺,最后拿
已经用树叶擦干净的石头碾了碾鱼肉,把鱼肉做成糜。
白毛球儿一看就还在吃奶,可是现在他动不了,没办法给它找奶妈去,只能先喂它吃点鱼肉了。
小白狼饿的狠了,解无忧刚把装着鱼肉糜的树叶放到它嘴边,它就一声不吭的凑过去用舌头舔舐起来。
吃的很是香甜。
解无忧见状也放下了一半的心。
不管怎么样,能吃的下去就有了很大的存活率,剩下的就看它自己到底有多顽强了。
倒是旁边那个,才是个□□烦。
要不,当没看到?
解无忧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可能。
最后想想,还是算了,这刚到别人的地界儿,就拿起话本里反派的剧本,有点作孽。好歹也象征性的试试看,说不定这小孩儿命硬,就救回来了呢。
毕竟长得还挺顺眼的。
一脸婴儿肥,唇红齿白,眉目如画,根骨清隽,就是经脉有点问题,不适合练武,特别是那些注重奇经八脉的属性内功。
解无忧抬手摸了摸小孩儿的额头,高烧不退,却没出多少汗,只是脸色通红。
到底什么病啊!他真没养过小孩儿啊。
无奈的收回手,解无忧不情不愿的挣扎着站起来,拄着拐杖朝大树东边走去。大树东边是下山的方向,虽然对现在的他来说有点难走,但也许他能运气好的发现点有用的东西。随便什么草药食物之类的都可以,目前他们什么都缺。
好在运气不错,他之前走了一下午都没看到什么有用的植物,这次往西边挪了两百多步,就在山石缝里看见一株他认识的草药。
这个世界和他原来的世界有一些相似,但也有很多不同,就说植物吧,一路走来他看见了很多不认识的,但也有很小一部分是他认识的。
比如眼前长在岩石中的虎耳草,医书上到底怎么称呼它的解无忧并不知道,可记忆中似乎模模糊糊的有这么一点印象,小时候他发烧,爹爹好像去山上采过这种草煮汤给他喝。
为了哄他喝药,爹爹还讲了个关于这个草药的小故事。说是因为有人见过老虎啃这种草,草叶子又有点像老虎的耳朵,所以这草被人称作虎耳草,喝了用它煮的汤,身体会像小老虎一样壮壮。
解无忧有点艰难的蹲下来,拿拐杖挖出了虎耳草,顺手将其放在怀里。
煮草药汤什么的就别想了,没水,没火,又不是中午他能引火。徐大树盘算了一下,回头拿石头把这草砸碎了,直接喂小孩儿吃下去吧,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找到了草药没有立刻回去,天色昏暗并不能影响解无忧视物。小孩儿高烧光吃草药没用,还得补充水分,可唯一的一条溪水离这里太远了,所以他得找新的水源。
这一找就是一个多时辰,解无忧已经把大树附近逛了一遍,最后依旧不见水的影子。无奈之下,他只好斩了好几截树藤。
树藤中有丰富的汁液,可以饮用。但问题是这里的树藤和他认识的那种完全不一样,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解无忧也没以身犯险的高尚情操,他砍了好几段树藤直接拖着它们回到了大树下的树洞外,然后拿着树叶卷成的小杯子盛了一点挤出来的树藤汁液,递给了还在舔最后一丝鱼肉糜的白毛球儿。
白狼崽崽经过一饭之恩,已经对解无忧递过来的东西没什么警惕心,他大概是吃了点食物有力气了,眼睛睁的圆滚滚的,开开心心的凑到了树叶杯子前,伸出小舌头开始舔里面的树藤汁液,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的样子。
解无忧这下放心了。
别看小白狼
还是个没断奶的婴儿,源自于祖先的兽性直觉会让它天生能分辨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所以解无忧看白狼崽崽舔的很开心,就知道这树藤汁液应该是问题的。
“运气真好呀,小孩儿。”
解无忧慢慢的移动到小孩儿睡得干草堆旁,把人给扶起来靠着树洞壁,挤出了一杯树藤汁液喂给了他。小孩儿高烧之下口很干,不用解无忧怎么动作,就不停进行小口小口的吞咽,一滴滴的把树藤汁液给吞了下去。
喂了好几树杯,解无忧才停下来,开始把采来的虎耳草给砸碎,然后有点粗暴的塞进了小孩儿嘴里。
虎耳草有点苦,还有点辛辣,味道很怪,昏迷不醒的小孩儿自然不愿意吞咽,虽然人没力气动,小舌头却死命往外推草药糊糊,半点不想吞。
解无忧手顿了顿,毫不怜惜的捏开了他的嘴,把草药糊糊硬给按了进去。然后微微抬起小孩儿的下巴,从上往下顺着脖子道儿捋了一遍。
不管小孩儿怎么挣扎,反正草药糊糊咽也得咽不咽也得咽的给咽下去了。
解无忧撸白毛球儿似得摸了一把小孩儿乱糟糟的头发,很是赞赏的夸了一句:“乖。”
然后就把人放平,自己则也凑到了干草堆上,打算睡觉了。
睡觉前听见小白狼哼哼唧唧的,就一把拽到自己怀里来,抱着从头到尾摸了两遍小绒毛,才沉沉睡去。
断了三根肋骨还要坚强走老远路的伤患今天可累可累了!得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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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修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迷糊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追着自己。虽然看不清是什么,但他本能的觉得追自己的东西很危险很危险,他跑啊跑啊跑啊,累的不行了,连腿都渐渐迈不开。
为什么他这么废物?!
就这么一路跌跌撞撞的逃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他被石头绊了一跤,结果就掉下了悬崖,一直掉一直掉。
他闭眼等死等了很久很久,却一直没等到死亡降临。
猛地就睁开了眼睛,他清醒了。
原来是梦。
赫连修轻轻松了口气,却有些茫然,头顶并不是他熟悉的绣帐顶,而是黑漆漆的什么。
他在哪儿?
什么时辰了?
是不是该早起去听师傅授课了?
他怎么浑身都很酸痛?
过了一会儿,赫连修才慢慢的记起了自己昏迷前的事情。
他,现在好像不在儒门了。
数日前,他和师傅赌气,晚膳都没吃就跑出去了,结果在门派外的林子里迷了路,还没等他消气放信号让人接他回去,就出现了几个黑衣蒙面刺客。
赫连修虽然才十岁,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落单被人抓到破绽了会有什么下场。只是懊悔也改变不了事实,他一时大意就引来了如此恶果。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连师傅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的时候,那些刺客却并没有杀了他。
“你们是谁派来的?”赫连修尝试了每一个他认为有可能成为幕后指使者的名字:“贺倾国?万流儿?还是济国韩氏、江国韩氏?”
然后刺客们嫌他烦,直接点了他的昏睡穴,他就一睡不醒了。
之后的记忆有点断断续续,刺客们明显不是来杀他而是来抓他的,他们一路带着他向南逃窜,只会在喂他水和食物的时候让他清醒过来。
就在刺客们即将逃离春国国界,快要进入雪梁山山脉的时候,儒门的人终于赶到了。
然后就是
双方进行了一次很短暂的交手。
赫连修这才知道,抓他的是济国影武宗的人,顿时他对师门追兵救他回去的可能性就不抱什么期望了。
不是赫连修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影武宗的人都是贼祖宗,最擅长暗杀、追踪和伪装。自家师门呢,最有名的是什么?轻功当世最法,那就是逃跑保命最拿手。
果然,短短的一次交手,是儒门的追兵落了下风,赫连修一直等,却还是没看到师傅赶来,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落空。
没有师傅出手,儒门的人绝对不是影武宗的对手。
就这样,赫连修被带进了雪梁山脉。
影武宗的人大多数时候是拿钱办事,虽然他们是属于济国的武林门派,但是却不一定只会替济国之人办事。
所以赫连修知道刺客们是影武宗的人之后,只要一清醒,就会和几位沉默寡言的影武宗刺客谈条件,大体方针就是你委托人花了多少银子让你们做这个任务?在下可以出三倍!
可惜没卵用,那群刺客和石头没什么两样,挺有原则的。
再之后的事情赫连修就记不太清楚了,似乎是又有什么武林势力加入了这场追击救援战,而他身体本就不怎么好,风餐露宿时间长了,很不争气的开始发烧。
影武宗的刺客无暇他顾,最后不知道怎么商议的,就把他丢在了雪梁山脉中的某处大树上,连个看守的都没留,全都四散走光了。
赫连修软手软脚、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爬下了树,根本没有力气远行,好在这棵树下恰有一处树洞,昏头昏脑的他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树洞,洞里干草堆上似乎有一个白色小毛球,然后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回忆到此处,赫连修终于恍然,原来自己现在身处于树洞里啊,难怪这么黑。
然后他挣扎着坐起来,就看见了身边有个人。
赫连修心中猛然跳了一下,是那些刺客回来了?
但定睛一看,却发现自己身边躺着的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玄衣少年。而此刻,这少年正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搂着个白色小毛球,睁着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看着自己。
赫连修虽然心中慌乱,但是多年教养让他不会将这份惊慌表现出来,他努力保持着冷静,沉稳的问:“你是谁?”
“解无忧,一个断了三根肋骨还得给你找水找草药的可怜虫。”
赫连修愣住了,他摸了摸嘴唇,口中的确有一股子辛辣苦涩的草药味,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是你救了我?你不是影武宗的人?”
解无忧见天色已经凉了,觉是睡不成了,便挪了挪位置,坐起来靠着树洞壁,拢了拢怀里没睡醒的小白狼,就着这姿势开始和赫连修聊天:“影武宗?那是什么东西?”
赫连修皱了皱眉头:“济国影武宗暗杀之术独步天下,连普通平民百姓都知道,你居然不了解吗?你到底是什么人?”
解无忧歪了歪头,说:“我以为你听到我救了你,第一件事应该是谢谢我。”
赫连修哼笑了一声,像个骄傲的小凤凰,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是个知恩不报还反过来怀疑恩人的白眼儿狼,很是理所当然的说:“我的确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你真实身份的怀疑。”
解无忧见惯了人生百态,也没觉得这么个六七岁的孩子如此行事有什么不妥。
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勉勉强强的随便编了个身世出来:“我本是弃婴,在山谷中被采药人养大,这是第一次出谷,因为采崖边芝草失足摔下了山崖,摔断了三根肋骨。”
赫连修见他说的貌似很诚
恳,而且的确是救了自己的性命,应该不是什么坏人,这才终于松了口气,不再炸毛端着:“那你运气可真不好,骨头断了没那么容易好的。”
“你呢?你是谁?六七岁的孩子怎么会在深山老林中?”解无忧反问。
赫连修扯了根干草一点点撕碎,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说:“我十岁了,不是六七岁。”
“嗯嗯,我知道了,然后呢?”解无忧有些敷衍的附和着。
“我叫赫连修,春国人,儒门门徒。”
“春国又是什么?儒门很厉害吗?比刚刚的那什么影武宗如何?”
“喂喂,养大你的人就没跟你讲过外界的信息?一点点都没有吗?”赫连修简直无法想象,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无知之人。
解无忧毫无欺骗忽悠小孩儿的心虚:“嘛,采药人嘛,不需要知道太多。世界上很多烦恼都是来自于知道的太多了。活的简单点比较开心。”
解无忧叹了口气,准备开始给自己无知的救命恩人普及常识。
只是他刚退烧,正是又渴又饿的时候,开□□谈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所以刚张了张嘴打算说话,喉咙却不舒服起来,发出的声音也哑哑的,难听的很。
解无忧一脸扫兴的挣扎爬起来,拄着拐杖出门,走前还贼顺手的撸了一把赫连修头上的毛:“儒门的大爷,先歇着吧,我去找吃的。”
赫连修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虽然退烧了,却依旧软手软脚,站都站不起来。
他有些焦急的扯着嘶哑的嗓子开口:“你,你不是肋骨断了吗?怎么可以乱走?万一万一伤到腹脏怎么办?”
解无忧指了指还在干草堆上咂嘴没睡醒的小白狼:“我不去找东西吃,是指望你还是指望这吃奶的小东西啊。放心,我会小心的,这伤休息了几天,也经过了固定,走几步路死不了的。”
赫连修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再次恨起自己年小体弱,什么都做不了,还总是拖累别人。
他师从儒门门主柳文彦,春国排行第五的一流高手,但是因为身体病弱的缘故,武艺在一帮不以习武为主的儒门门徒中都垫底。
甚至连做人质都会被刺客嫌麻烦而丢掉,赫连修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做好什么事情。
现在生个病,还得一个骨头断了的伤患去拼命。
自己,真无能啊。
“你,你一定要小心。等我恢复一点力气,就换我去找吃的。”
有点不稳的声音从解无忧身后的树洞中传出来,轻的让他差点没听到。
解无忧没回头,继续朝着昨日找到的那片树藤走去。
毕竟,还是个孩子。
不过,是个可爱的孩子。虽然防备心重了点,但爱炸毛才可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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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无忧半个时辰后手里拖着一捆树藤,腰间挂着一只野鸡,动作相当不利索的慢悠悠挪了回来。
心里有一点愧疚的赫连修一直没躺下休息,而是抱着腿靠在树洞门口眼巴巴的等着解无忧回来。
“运气不错,刚走出去就遇到这鸡在枯叶堆里扒虫子。”解无忧把鸡丢了下来,将拖在身后的一捆树藤直接放在树洞门口,抽出一根递给了赫连修:“喏,附近没水,先喝树藤汁液解渴吧。我尝过,这汁液味道不苦不涩不辣,还有点甜味,挺不错的。”
赫连修接过来,然后茫然的看着解无忧。
显然出生富贵的小孩儿完全不懂什么叫做喝树藤汁液。
解无忧摇了摇头,自己也抽了一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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