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哦,”国师理所当然道,“殿下身份尊贵,不可轻易跪拜,臣想了想,由臣拜师更为妥当些。”
这话听着有些道理,却经不得推敲。
郎梓来天元已有些时日了,自知天元内修道者高出凡人不止一等,莫说他还没有继任皇位,便是渝皇也没有尊贵到让修士跪拜的地步。
“殿下,臣不会欺瞒您,臣是心甘情愿拜您为师的。”见郎梓皱眉,国师似笑非笑道,“若殿下不信,臣可以发道誓。”
他说着便起了个道誓。
郎梓不曾亲眼看过修士发道誓的情形,但见漫天华光不知何处而来,凝为一缕直入国师眉心,内中玄妙之意,就连他这个才啃了入道果的都能感受到几分。
事已至此,他也无话可说。
国师拜师礼毕,袖子动了动,凭空拈了柄剑到手上。
此剑通透如琉璃玉,寒芒内敛,看着便是把好剑,可惜剑身末端的尖梢处不知因何故缺了一小块,缺口处色泽发黑,像是被腐蚀了般。
“待殿下入道,此剑便可修复。”注意到郎梓目光落在那处缺口,国师说道。
他看了剑最后一眼,便将它交到了郎梓手中。
郎梓说不清这是怎样的一眼,似有怀念,又似有嫌恶。
但他的心思很快被手中宝剑转移了开去,这剑握在手中,竟毫无重量,仿佛他心念一动便可如臂驱使。
不等他细细感受,又听国师道:“此为落晖剑,勉强可作臣予殿下的拜师礼。”
落晖剑,倒是个不错的名字。郎梓心道。
他试着挽了个剑花,月下剑影森寒,刺挑轻盈,当真趁手极了。
国师并没有过问郎梓为何会使剑,见他爱不释手,微微笑了笑,又取出一只储物袋收了落晖剑挂在郎梓腰间。
“殿下尚未入道,若是伤了自己,臣定心疼不已,先用这柄罢。”
国师递来一柄木剑。
木剑雕刻精细,刀工也不俗,却是怎么看怎么像孩童的玩具。
郎梓:“……”
他不会开储物袋,没有发言权,只得叹气。
“大典耗神,殿下早些歇息罢,明日此时,臣再来教殿下如何入剑道。”
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
郎梓只好对着空荡荡的凉亭点了点头,抱着他的小木剑回去睡觉。
躺在床上的时候,郎梓禁不住想,或许国师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么糟糕?
临走时国师最后说的那句话一直回荡在他脑中,他越是回想越是肯定,当时国师的语气,好似有那么点落寞。
莫名其妙收了反派当徒弟的事情着实让人兴奋,郎梓在就势抱大腿和继续提防里摇摆不定,直到月上中天才沉沉睡去。
梦中皆是剑影血光。
侍女们可不知道郎梓夜里经历了多大起落,第二日天不亮就来殿中催促他沐浴更衣了。
内官给郎梓穿戴礼服冠冕时,郎梓依旧昏昏欲睡,恍恍惚惚被齐兰塞了一嘴糕点,又被熏香熏得打了几个喷嚏,便在礼官的引领下上了车辇。
储君金车金漆玉辕,内里更是宽敞无比,四位侍女随同服侍也不见拥挤。
祭神车队由禁卫开道,又有百余宫人手持华盖、彩灯跟随,一众队伍浩浩汤汤,自皇宫沐霖门而出,将由都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行至祈雨观神殿。
刚出宫门,郎梓便听得喧哗之声排山倒海而来,隐约有不少溢美之词钻入耳中。
淮菊悄悄掀起车窗帘子看了一眼,回头道:“殿下,是百姓在祝祷您呢。”
湘竹也将脑袋伸了过去,透过缝隙望见不少祝祷布幡与祈福彩灯,啧啧称叹,“好多人,怕是整个义安的百姓都来了吧?”
“我看不止,密密麻麻的,得有半个大渝的人那么多了,诶呀,还有长角的,魔族都来人啦。”
她们甚少出宫,哪里见过这样的热闹,围在车窗边叽叽喳喳,一时说这个花灯好看,一时说那个祝词写得好,一时又说这个异族人长得奇异。
郎梓也想凑过去看,被齐兰忙不迭地拽回了软座上。
“殿下莫急,拜神回来便能看了,依照规矩现下可不能露脸,怕要耽误了时辰。”
郎梓顿时垂头丧气。
热闹都是别人的,他什么都没有,连长角的魔族都看不到。
齐兰哭笑不得:“要不殿下先睡会?到神殿还得有半个时辰呢。”
她生怕淮菊湘竹勾郎梓艳羡,将她们也捉了回来,惹得两个小丫头憾声连连,直叹“齐兰姐姐太严苛”,嘴巴嘟得老高。
等郎梓小憩结束,车辇正巧行至祈雨观。
太阳这时才升起,郎梓下车时一眼便看见旭日镀在庙宇瓦檐上的层叠金光,当真恢弘的很。
到了这里,侍女们已不能跟随了,齐兰事无巨细地交待了领头礼官一些话,才退到了队列中。
观中道长早已倾巢而出,以最高的礼仪迎接这位传说中的太子殿下。
在这样浓重的祭祀气氛中,郎梓却皱了皱眉。
系统:“系统升级完成,开启支线功能,宿主是否接受支线任务“云道友的请托”?可获得奖励:玉虚山出品的最新版《天元修真史》教材一本。”
郎梓:“你啥时候升级的?”
系统:“……你没发现我安静了好几天吗?”
它不说,郎梓还真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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