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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分之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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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药碗微微一晃,溅出了几滴,赵画琸错愕了一瞬,还是伸手握着他肩头把人拉开,语气沉凝,“把药喝了。”

“我不。”元棠棣似乎丝毫也不觉得自己这副样子有什么不妥,继续像个小孩儿一样窝在他怀里,“师兄先回答我是不是……”

“那别喝了。”眼看着赵画琸又要生气,他连忙抱住那只端药碗的手,“别,师兄别生气,我喝还不行吗。”

说完,他抱着药碗往嘴里灌,本以为会苦的难以下咽,谁知道咽下的药汁却意外的有些辛辣,辛辣过后还有点儿芳香。

“你就不怕这药有毒?”

元棠棣动作一滞,碗里已经空了,他伸手擦了擦下巴,认真道:“就算是毒,只要是师兄给我的,我也甘之如饴,更何况这还是用来驱寒的姜汤。”

“……”

沉默了几息,赵画琸忽然神色犹疑的看向他,问出了一个压在心里已久的问题。

“你为什么那么信任我?”

“因为你是我师兄。”

“那为什么又要冒死来找我?”

“我说了,因为你是我师兄。”

赵画琸闻言,挑起一边的眉头,“仅仅是因为师兄这个身份?”

“当然不止。”元棠棣抬头看着他,“还因为是师兄一手把我养大的。”

“那师尊呢?”赵画琸反问道:“他教授你本事给了你如今的地位,他呢?”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尊的恩情我自然不敢怠忘。”

“可他付出的要比我多。”赵画琸俯下身子去看他,“按常理来讲,你做的未免逾矩了。”

从一开始,元棠棣为了他不远千里来到西陵城,之后陪着他去洛水镇,在遇见魔道时为了他去挟持旁人,甚至连自己的徒弟都可以不顾及跑来找他。

更让他觉的匪夷所思的一点是,元棠棣可以为了他孤身犯险进入魔族腹地,甚至在这之后为了不让他身份暴露,自己抢先去救人,以至于被步云微打伤。

这一切的一切和一开始那个在紫府山门前视他如无物的人大相径庭。

这反差也未免过于强烈,如果不是元棠棣还怀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他几乎要误以为这人被夺了舍。

而他这副将信将疑的样子落在元棠棣眼里却不禁让人伤心,可同时又哭笑不得,他伸手拉了拉赵画琸衣袍,坐直了身子道:“那师兄觉得我该怎么做?”

“你现在应该好好待在紫府。”

“可我已经出来了。”

“那现在就回去。”

“……师兄不要总是这样,我千辛万苦跑出来就是为了找你,找不到你我哪也不去。”

赵画琸闻言,视线定格在他脸上,他眯着眼道:“我很好奇你这样做的理由?”

元棠棣想了一会儿,忽然抿唇道:“师兄真的要听么?”

赵画琸:“……罢了。”

犹豫几番,他最终还是转过身去,元棠棣神色认真到让人觉得可怕,以至于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师弟。

他似乎是害怕这人说出的话会打破他心里仅存的一丝侥幸,索性还是亲手掐灭那些可能,全然当做无事发生。

“这里的天空为什么是白的?”

青檐下的水滴日复一日的将石阶砸出了一片坑坑洼洼的痕迹,元棠棣无法只得寻了片长着青苔的地方坐下。

他身边坐着一个身穿绿衣的小姑娘,小姑娘叫应娟,生的明眸皓齿,年纪不大,瞧着五六岁的样子,说话却一本正经,“因为这里是离天空最远的地方,你看见的都是虚像。”

“虚像?”他蹙眉沉思,北荒素以无边永夜著称,这里虽无南荒密林里稀奇古怪的妖兽群居,可可怕就可怕在这里的天地俱为一体,每过一个时辰左右附近的海潮和天空就会暴涨大水。

不过一刻,这里除了水就是水,再无天地之分,而那些原本蛰伏在水底的生物也会群潮出动。

如果是人生存在这里,几乎毫无生路可言。

因为倾潮之水,避无可避。

“那这么说……我们是在海底了?”

离天空最远的地方就是地狱,这海底深处,恐怕早已与阴曹地府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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