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罔顾纲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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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

一道银光在层林阴翳的树林间穿梭,形如流云,穿林打叶,耳畔泉水叮咚作响,赵画琸飞身驻足停下,手指轻触上一旁碗口粗的大树上溅上的深色血迹。

前不久,在这里刚发生过一场纷争,周围的树木灌丛上大多落有剑痕和灵气的残余,他举目四望而去,似乎是在寻找元棠棣的身影。

早在那日他们在竹屋发生争执大打出手,之后又和好如初后,元棠棣就曾拉着他详谈过此事,不过彼时两人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私下打量观察过。

他虽然三百年前就身死于无藏海,如今对人间一切变故不得知晓据悉,可并不代表元棠棣也不清楚。

五岳门门主陆却识一生只有一位座下关门弟子,其人乃凤族遗族子弟萧景千,当年是被陆禅机捡回来的。

至于萧妨……

“查无此人。”元棠棣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衔着抹笑意,虽然看上去漫不经心,但眼里却透着抹上位者的冷峻,“我说过,我跟他不熟。”

“你的意思是萧妨根本就不是五岳门的人?”赵画琸沉吟出声,“可他若非五岳门之人,为何要穿有五岳门的校服,我观他言行举止也并不像山精野怪或者魔道中人。”

元棠棣知晓他的意思,萧妨即便不是五岳门之人,可他伪装成五岳门的人也完全没这个必要,毕竟长久生活在海底竹林里,除了跟那些上古凤族遗民融洽,并没有办法接触外人。

但是也难保萧妨籍籍无名,和萧景千并非同出陆却识门下,也许只是一门师兄弟,师尊不同而已。

闻言他微微一笑道:“师兄,且不说他是还是不是,你还记得我刚醒来之时,萧妨对我所说的那句话么?”

赵画琸颔首,他推门而入时就听见了,不过萧妨那句师弟却并没有让他多生疑心,可接下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神情陡然一变,“你的意思是……萧夫人……”

可话既出口,他约莫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元棠棣似乎是看出他所想,身形一晃坐在床榻边,一把抱住他脖子道:“师兄,我们都可以,为什么别人就不行呢?再者自古都是以雄为凤,说不准……那位萧夫人就是陆却识的大弟子萧景千,喜欢上自己的同门师兄萧妨……”

“荒唐。”赵画琸蹙起眉心,将他推开了些,元棠棣看他这样,又开始不依不饶道:“师兄,且说正常人谁能看出来我对你的心思?若非萧妨他们也是同道中人,你现在恐怕还云里雾里的分不清呢……”

“你闭嘴。”赵画琸乜了他一眼,“我何时应允过你的心思了?少给我套近乎。”

元棠棣坐在一旁看着他不吭声,一双眸眼却微微泛起一丝薄红,眼看眼里水光倒转又要掉银豆子时,赵画琸忍着给他一脚的冲动捏了捏眉心道:“你身为紫府道君,成天哭哭啼啼的就不怕你那些弟子们知道了笑话你?”

“我那么厉害,他们谁敢?”元棠棣揉了揉眼睛大言不惭地又朝他靠近了些,手指轻轻捏住他一则衣角,委屈道:“师兄,你要是真的讨厌我就不会还留我在身边了……”

“是么?”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眼底却倒影着河面零碎的光影,看起来分外清素无尘。

强行抹去脑海里那日残留的记忆后,赵画琸朝着一旁的河岸一路摸索过去。

方才在竹屋之时他便看出萧妨身负重伤,而他之所以敢放心元棠棣一人前来,无非就是知道他这师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且不说萧妨占不占的了他便宜,不死在他手下便算得幸运了。

只是……

听萧妨说那陷阱专门就是给元棠棣准备的。

元棠棣自小天不怕地不怕,连发起脾气的源竺师叔手执斋醮专用的天蓬尺站在他面前吓唬他时,都不能教他变色三分,唯独怕水……还有怕黑……

他目光一转,落在了泛着粼粼波光的水面上,略一走近,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他伸手试出一道银光,只是还未落至水面,眨眼间河面水花卷起,宛如一只无形的手把他直接捞了下去。

哗啦啦的水声自耳边响起,身体腾空的瞬间,已经被水流迅速卷入一处无底洞。

衣袖和长发俱被淋湿,赵画琸伸手欲挡,却还是被四处砸落的碎石不慎击中。

他摇了摇头,掌心抵住额头,只感觉到一抹温热的鲜血流下。

他勉力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手指触摸的地方全是淤泥和污水,他倒是没料到,这河面之下原来还有一条暗道。

没去管顾额头上的伤口,他抬手正要运起一抹灵力试图看清洞内状况,然而银光在眼底一闪而逝,很快一道锋利的鱼钩依光而动,如同一只游鱼般迅速朝他钻来。

赵画琸眉心一动,动作极快的一把截住那只鱼钩,同时后撤,三番五次之下,便截断了四五只鱼钩。

若说这些陷阱是萧妨刻意布置的,未免也太狠毒了些,寻常人在遇见黑暗时,第一反应就是寻找手头能够用来照明的光源。

可眼下这些鱼钩明显是被施了术法,一旦察觉到光源便会往人要害处钻。

他倒是不用担心元棠棣躲不过这些小伎俩,只是那人怕黑怕到让人难以言喻的地步,难免一时之间心生慌乱从而失了准头。

他提步朝着前方摸索而去,仅凭着听觉和嗅觉警惕周身的变动。

忽然鼻尖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混杂在腥湿的污泥里,虽然并不明显,但他还是很快找对了方向。

“元棠棣?”

他沉声寻道,耳边却敏觉的听到一丝异动,就在右手边一尺左右。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那窝在淤泥里微微耸动的人影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抬起头来什么也看不到,赵画琸很快就听见一丝混杂着委屈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他有些头疼的蹙了蹙眉心,几步之下准确无误的将人一把捞了起来,元棠棣立马翻身抱住他脖子,嘴里呜咽道:“师兄……”

“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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