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起开起开！你别压我！”

吴邪顶了顶肩膀没顶开，赶快拿了计算器递到后面，黑眼镜拿了计算器不但没起身，反而压得更低了，趴他肩上直往他桌前凑。

“哟，你俩分数挺近啊！”黑眼镜指指草稿纸，附耳道。

吴邪有些难堪，尴尬之余颇为意外。光看分数，谁知道另一个是谁啊？除非这人刚才也跟自己一样竖起耳朵密切听着。

黑眼镜还在他耳边说：“差了两分，再接再厉，打败哑巴张指日可待！小吴，我看好你哦！”

那既然看到了，吴邪索性也放开了。他略微扭头道：“差多了，一分一个档，而且小哥让掉一道大题，不然分数更高。”

黑眼镜拍拍他肩膀，坐回去了：“谁说他让你的？”

吴邪转过身看他。

黑眼镜道：“我看他不是不会做，是没来不得做。”

吴邪一脸不相信，盯着墨镜瞧，后面表情看不清，倒瞥见了自己好奇的脸。他赶紧低下头去。

黑眼镜这会也埋头噼里啪啦按着计算器，嘴里念念有词。

吴邪问他：“你在算什么？”

“算账。”他回他，边在纸上写了个数字，底下一划，加个叹号：“连本带利，一共307块5。”

吴邪问：“什么钱？”

瞎子把计算器塞给他说：“哑巴张上个月欠我的，还没给我结。”

吴邪觉得新奇，低头去看，结果吃了一惊——这神经病竟然把账目直接写在了试卷上！他歪着脖子过了一遍，列得还挺详细——打印费，水电费，饭卡充值，热水费，还有神特么偷吃费？泡面三包，馒头五个，榨菜两袋这种七零八碎的也包括在内，甚至前几天两瓶水他也没落下！

吴邪视线在一处停了停，“这是什么？”他指着“特别服务费”问道。

黑眼镜抱着双臂看了一眼，对着他似笑非笑：“你好奇心挺重啊。”。

吴邪见他不正面回答，正色回了句：“我是怕你巧立名目。”

黑眼镜笑而不语。朝张起灵的位置似有若无看了眼。

吴邪转念一想，又问：“难道是跑腿费？”

黑眼镜抬抬眉毛，点点头：“唔，也可以这么理解。”

他心下奇怪的是张起灵似乎并不怎么待见黑眼镜，但是奇妙的是他俩交集却不少。

吴邪放下纸，思索了一会问道：“小哥他，经常找你借钱？不是说……你们关系不好吗？”他用手来回比划，“还说因为你们那个……所以老师给你俩分开坐？”他指指这，指指那，话也说不明白。

黑眼镜显然听懂了，嗤笑道：“你说哪个？你说我和他打架啊？”

吴邪心说不是我说的，他点点头，一会又摇摇头。

黑眼镜看着他尽是笑：“你挺逗！”

吴邪瞪着他不说话。

隔了一会，黑眼镜严肃说道：“那都是传言，其实呢，我算过命了，说我跟那姓张的八字不合，属相犯冲。”

吴邪一惊，这是什么封建迷信，做同桌还看八字的。他这边还将信将疑，对面黑眼镜突然贴近，两人鼻子对鼻子都要黏上了，吴邪吓一跳，正要躲开，黑眼镜冲他勾着手指，神秘兮兮说道：“小吴，我看你挺善良，要不这样，你先替他垫上？”

吴邪道：“你不直接找他要么？”

黑眼镜一脸无奈：“他记性不好，到月底就失忆，现在欠钱的都是大爷。再说我这不是脸皮薄，不好意思问他要么。”

我看你挺好意思的，吴邪心说。而且这两个人都有毛病，一个装失忆一个装洒脱。互相对上了，还真是犯冲。

黑眼镜又道：“那要不这样，看在你面子上，我给你把零头抹了，300块整，怎么样？回头你再找他原价要回来。保证不亏！”

吴邪鄙夷道：“你怎么不找胖子要？”

黑眼镜咧嘴一笑：“我不是看你俩关系好嘛？”

吴邪一楞，心说你哪只眼看出来我们关系好的。虽说关系也不差，但他还不确定跟张起灵算不算朋友，他们拢共才认识不到俩礼拜，没说过几句话，了解程度还不如隔壁班迷妹。况且，他都对他那么坦诚了，张起灵却并不跟他谈论自己，多少隔着点距离。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开心，像张起灵这种，平日里待人冷淡看不出跟谁交好，能跟张起灵称得上关系好的应该只有胖子了，虽说达不到他跟解雨臣那种，但他至少敢跟张起灵套近乎，张起灵看起来也不算反感，现在听黑眼镜这么说，说明有人觉得他和张起灵关系还不赖，难道是因为看到了体育课张起灵替自己罚跑？这么说来，相比较其他同学他确实算走得近了。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生出了小小得意，思索着要不等会问问瞎子在哪算的命？

然而一想到罚跑，吴邪立即回过神，冲黑眼镜道：“行了，我替他还。”

说着低头翻书包，机会正好，他正愁不知道怎么还张起灵人情！

黑眼镜一拍桌子：“这就对了，你俩都共饮一瓶水了，还分什么彼此？”

吴邪把钱包里所有现金都拿了出来，没有大钞。他又站起来接着摸口袋。

黑眼镜目光跟着他动作转，一脸赞许道：“他还真没看错你。”

“两百不到，明天再补给你。”吴邪把所有纸币整在一起。

黑眼镜接过钱也不点，说了句无所谓，就要站起来。

吴邪蓦地拉住他：“你刚说什么？什么没看错我？”

黑眼镜笑着拍拍他胸脯：“我说小吴你乐于助人，是个好同志，明天我铁定投你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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