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想你（2 / 2）

生相随，死相随。

生死相随黄泉尽，前世来生永不绝。”

没想到这首歌谣吟唱起来，竟是这样的动听。

以前龙愈只是隐约记得其中几句，觉得这首歌谣饶是一曲噩梦，是将他与钟子灵永生永世绑在一起的噩梦。可如今龙愈听着她念着，又不觉怔怔地望向了钟子灵的侧脸，喉间哽咽。

这歌谣里的，当真一语成谶……

他就是来他前世的记忆里，来救自己主人的啊……

钟子灵此时忽的缓缓扭过头来看龙愈。

龙愈又立刻装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一低头，见手腕上又多出了那个熟悉的图腾。

龙愈忽然想到了个从未在意的问题，又问了句：“为何我的是画在手上，他的却是画在心口上？”

站在牧琴娘娘身旁的一个仙童解答道：“主仆生死契一旦订下，永生永世都不可背叛。为仆者若是背叛，烂手烂脚而已，若是主人背叛，则贯心溃烂，就算不死也得少半条命。你是想问为何这么不公吧？这契约通常是由主人要来定下的，身为主人，便要尽心负起责来，自然要比仙兽付出更大的代价。”

“原来如此……”

龙愈尴尬地咳了咳，又暗暗觑了眼钟子灵。

他面色不惊，恭敬地朝牧琴娘娘道谢别过，领着钟子灵飞下了牧琴山。

“喂，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瀛洲仙境。”

按顺序，也是应该带他回瀛洲了。

龙愈来到钟子灵魂魄的记忆里，是为了修补他缺失的那部分，所以但凡是钟子灵魂魄本身无关他的所有记忆，就不会再重演一遍，记忆世界里的时间也会跟着缩短。

这样虽是省时省力，可也就不容得龙愈有半分喘气的机会，几乎每时每刻都跟钟子灵在一处。

钟子灵看了眼躺在剑上的龙愈，肃声纠正：“主仆生死契已成，往后，叫我主人。”

龙愈一笑：“这就开始对我摆谱了？话说你才几岁，壬戌年生的，如今也才过十八岁吧？下面的毛倒是长得挺齐全的——”

面对他的骚破天的下流话，钟子灵眉间微动，还是忍下了气，不予理会，看来他已是开始适应了龙愈的路子了。

“我可是活了九万三千九百八十六年，

杀过的人都比你祖宗八十代加起来还要多，你虽是有那么点本事，可资历总归是浅，要不我叫你小主人吧？如何？”

“嘿，小主人，小主人？小主人……”

龙愈晃悠到他面前耍嘴皮子，可念出这几个字之后，没忍住眼眶不觉湿了半分。

钟子灵瞥了他一眼，差点又要召出绝云，可见龙愈神色有异，微顿，握着剑鞘问：“屁股，可还疼？”

龙愈破涕为笑，挨着自己屁股哭天抢地地喊道：“疼！疼死了！床上欺负我还不够，下了床还要抓着我欺负，就没见过你这么得寸进尺的人！钟子灵，你说你是不是没有心呐？”

钟子灵羞赧无语，倒抽了一口冷气，一路上，耳旁就一直落不得清静。

起初他也嫌龙愈聒噪，可渐渐的，也就习惯了身边一直有个无耻下流的声音。

瀛洲是一座世外之岛，这会儿还只是个介于仙、人之间的修仙门派，有一群已是位列仙班的长老，弟子皆为资历较高的修士，据说入门弟子中就得层层选拔，极为严酷，才能被收入门下。

瀛洲一派兴盛时，还没仙华门什么事。

不过后来瀛洲势大，得道飞升之人多了，整座道都一并飞升归属于天界，也就神隐于世外了。

岛外舟渡。

两个乘舟前来接应钟子灵的弟子见到龙愈，不由得大吃一惊，紧张起来。

“师兄，你不是去游冥山杀恶龙么！为何……为何还将这条恶龙带了回来！？”

“师尊他老人家元神才寂灭多久，你行事怎么就这般失常无章法！师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如趁他此时功力亏损，我将他一剑杀了！”

钟子灵一凛，一指将那弟子的剑弹了出去，从容挡下：“我已与他立下了主仆生死契。”

“主仆生死契……你难道是去了牧琴山？！师兄，你好糊涂！”

“你与他勾结在一处，往后还要如何面对瀛洲的众师兄弟！”

龙愈哼着小曲，慵懒地躺在舟船上，没听这群弟子和钟子灵的一通废话。

舟旁的迷雾渐拨，桃花压枝，湖底的鱼儿清澈可见，龙愈将龙尾放到水里玩了会儿水，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离瀛洲越来越近了。

不远处那通天的云梯也逐渐在雾气中明晰了起来。

龙愈抬头一顿，望见那一眼望不到头的云梯，心中不觉发沉。

钟子灵此刻就在一旁道：“那是云梯，是上瀛洲岛山的必经之路，上山时，不可御剑，不可传送，也不可乘坐骑而行。”

是啊，所以须得你一步一剑，牵着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