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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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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旭柏思忖了许久,还是办不到骗人与自己结亲,所以专程去将婚事退了,想着以后若是有遇到什么心意相通的人,再谈婚论嫁。

小半年前,他迁至江南,在途中遇见了易弥。

如往常一样,他只是一时心软,将这只受了伤的小白狐抱回了家,精心照顾。

可没想到,自己这次抱回来的,竟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还是只男狐狸精。

听闻狐狸精都貌美诡谲。

若是书生看进了狐狸精的眼睛,就会长此以往地沦陷下去。话本中就常常有写狐狸精将书生精元都吸走了故事。

所以程旭柏起初都不敢看他,常常用一把扇子遮着眼睛,低着头与他说话。

直到一日,易弥终于发问:“恩人,你为何不看我?是我脸上的伤吓到你了么?”

程旭柏心急,竟将实话都招了出来:“不不不,我是怕你俊美非凡,我一个凡人,会把持不住……”

易弥第一次在他面前笑了:“恩人放心,我与俊美二字搭不上边。若要论俊美,都说天界有战神,最为俊;战神的坐骑龙愈,最为美。我只是个相貌平平之辈,比不过他们。”

程旭柏听言,这才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那么一眼。

只是那一眼,他便烧了脸,忙低下了头:“古人说,狐狸精擅用巧语诓人,此话看来不假。”

什么相貌平平,分明就已是他见过最俊美之人啊。

自从那一眼之后,程旭柏心思就放不下,整日围着他转了。

不知不觉,连他写的书中,字里行间就出现了易弥的影子,插画也是照着他的模样去勾勒。

他将所有对他不敢做之事,都斗胆倾注在了书中。那些污秽的臆想整日整日的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可他平时,可是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若这日子能长久以往地平静下去,倒也还好。可总是有妖物顺着易弥的气息,前来袭他。

易弥有时无力还手,索性就任由着那些怪物虐待。

程旭柏一个凡人,不能斩妖除魔,只能心疼地在事后为他疗伤,他一遍遍擦着他身上的血迹,仿佛那些伤口都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他不懂易弥的眼底为何总是无神的,好像他永远不会痛,也不会喊叫,更不会掉泪,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事值得他动心。

只有当易弥在纸上反复描摹那个图腾时,眼底才会起一丝丝的哀怨与波澜,常常望着那图腾,便能发一天的呆。

“不疼吗?”他问易弥。

他看着就好疼,真的好疼啊,钻心的疼,疼得他的心都要碎了。

易弥却摇摇头,平静地将妖气之事告知与他,然后苦笑道:“是有人要我来这人间炼狱,受这百般苦难。可我心中爱他,所以无可奈何。”

程旭柏那夜彻夜未眠。

他见不得易弥旧伤未愈,又有新伤,反反复复,身子一天天地消沉下去。

趁他昏迷酣睡,程旭柏悄悄趴在他耳边,忍不住抽泣道:“我也心中爱你啊。”

当晚,程旭柏就悄悄将寂凡剑移出了剑匣,藏入了自己体内。这是程家祖上传下来一种秘法,是为了以防有一日剑匣丢失,就可以暂时用程氏族人的血肉镇压邪剑。

只不过用这种血腥的方法镇剑,于守剑人的阳寿来说,会损耗得更快而已。

从那之后,剑匣就腾给了易弥用以躲身。

他的妖气在剑匣中能完全隐匿,从那之后,妖物果真也没有再寻来。

而易弥也并非一直都是在剑匣中的,他身上的妖气时显时露。妖气淡时,他也会从剑匣中走出来,与程旭柏一起去逗一逗院中的那几只野猫。

有一日天朗气清,易弥又从剑匣中走了出来,负着遍体的旧疾,蹲下身身去揉了揉那黑猫的脑袋。

他身上的伤痛一直未痊愈,孱弱得很,不过不知是不是那日天气的缘故,瞧着他的精神倒是要好了那么一些。

程旭柏那日大胆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笑意盎然,忽然晃过神来,发觉眼前已是夕阳漫天。

他斗胆是起意,问他道:“相识了这么些日子,还未问过,你叫什么名字呢?”

易弥垂眸微微一顿,道:“此世尚未取名,怪物一只而已,何须挂齿有名。恩人若是觉着无名叫着麻烦,随便给我取一个就好。”

程旭柏心中一动,又觉得冒犯,说:“这、这怎可由我便随取呢,你是个俊美有风骨的,也得有顶好的名字配你才是。不如、不如就等我日后翻书,认真想几个出来,再由你自己来挑个最好的名字。”

他写书时杜撰过无数人名,可望着易弥,却是脑中一片空白,一时竟觉得这天下没有名字能配得上他。

易弥又笑了笑,眼底的阴霾似乎都被那天边的红光一扫而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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