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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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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旭柏一顿,用手朝龙愈离去的方向拜了一拜,又忙回到屋中,小心地将易弥扶回到了床榻上。

他适才在听两人吵了一架,照顾易弥的感受,说话都是低低的:“你们一直说的那个楚丞,可是司命殿的丞安星君?”

易弥听到他的声音,才稍稍定了定心:“嗯,是我在天界的主人。”

程旭柏笑了笑:“我在凡间不少地方都见过丞安星君的香火庙,庙中塑像刻得他就是一个长相极为出众的仙人,是不是神仙都长得这么好看,连你也是。”

易弥淡淡勾唇,有些无奈:“我说了我长得不算好,你怎么总提这茬。”

程旭柏见他放轻松了一些,也摆摆手笑着道:“不提,不提了。”

易弥又道:“龙愈与我说了你身为守剑人之事,你作何打算?”

“什么打算不打算的。”他试图敷衍过去。

“你阳寿将至,难道还不打算娶妻生子么?”

程旭柏愣了一愣,还是先将手头上的毛巾打湿了,去擦了擦易弥额上的伤,明朗率直道:“我不喜欢女子。”

易弥欲又开口。

程旭柏抢先一步安抚他说:“你还伤着,也别想着耗费心神来劝我,连我都劝不动我自己。我知道我自私,也知道这样有负祖上重托,可我就算是娶了亲,也不会有孩子。与其如此,倒不如别去拖累人家姑娘。”

易弥也沉了一口气下肚:“那守剑传人呢?”

程旭柏:“程氏族人这万年来背负着使命,我祖上还有人曾隐姓埋名,与程家断绝关系,就是为了不想为寂凡剑所拖累。或许等我死后,曾经的程氏旁支会有人站出来,抽出我背上的这把剑。他们身上,都留着与我一样的血。”

易弥:“可当日他们既会选择从程家逃走,便是因为不想接过这把剑,若是他们还是不肯站出来呢?”

一族人守一把邪剑,的确是惨无人道。

程家人的命天生就被这把沉重的剑给束缚住了,他们没有择命的机会,哪怕是有点不可避免的私欲,在天下人看来都成了自私无道。

可以想见,若是程旭柏死后,没有新的守剑人站出来,万一邪剑出世,天下人定会对指着程氏墓地一番谩骂构陷,全然忘了这个家族为他们牺牲了上百代、乃至上千上万代族人的自由与性命。

就如同当年的战神一样。

程旭柏半开玩笑:“那只能盼着我再多活几日,最好能够长命百岁,小时我娘亲就说我体质特殊,不怕什么妖魔煞气,阳气足,许能逃过诅咒活过二十也未可知。再说你看我这精气神,像是将死之人的模样吗?”

都到了这关头,易弥真不知自己为何会被他逗笑,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可随即又觉得可笑。

他想,若是自己能早些认识程旭柏就好了,也许就不会如今这般狼狈了。

易弥恍恍惚惚又有些困倦,在这间小屋睡了过去。

几个时辰后醒来,已是深夜。

程旭柏不在身边,易弥有点渴,费力地起身去拿了一壶水喝,却发现右手的手腕上却多了一个图腾。

易弥见是主仆生死契的图腾,一阵心悸,还记得上次他在自己手臂上临摹这个图腾时,被楚丞看见了,被说是“东施效颦”。

可再仔细一看,这图腾中间没有写任何字。

他的肩这才稍稍松了下来,忽望见程旭柏披着风雪归来,卸下大氅,掸了掸身上的落雪。

他脱下靴子,一边笑着道:“傍晚去了趟书局,那时天还是晴的,哪知回来就赶上外头下雪了,话说我还是第一次见江南的雪,与北方的确实是不一样,可真美。”

这才过了半天的功夫,江南又严寒了不少,可再冷,都却冻不坏程旭柏的笑意。

易弥也望了眼窗外的雪,见他浑身都冻得发抖,用微弱的法力点了屋内的炭火。

程旭柏小跑到了炭火旁烤火,回头见他正盯着自己的手腕,笑着说:“我见你之前常常一人在纸上画这个图样,昨儿就问了龙仙君,他说你一直很喜欢这个叫主仆生死契的图腾。所以我下午见你熟睡时,闲着无事,便斗胆学着他手上的那个,给你画了一个差不多的。你若是不喜欢,拿水擦洗了便好。”

易弥听了,淡淡道:“也不是不喜欢,我不会作画,以前只是闹着玩瞎摹一通。你画得比我确实是好多了,都能以假乱真,看到时才吓了一跳。只是,这图腾中央本应有一个字。”

程旭柏听了,便忙去案上拿了一只毛笔,坐在床边,拿过易弥的手腕,在那图腾之中一笔一笔,添了一个正楷的“柏”字。

“嗯,这样瞧着也顺眼多了。你要是真喜欢,等褪了色,我再帮你画新的。”

易弥盯着那完完整整的图腾,忽难为情地将手腕藏回到了袖口中:“可你难道不觉得,我这是东施效颦?”

程旭柏头一次被他逗笑了:“这哪是什么东施效颦,你好歹也是西施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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