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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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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一神尊一笑,拿起笛子,蘸了蘸身旁的清水,在云端挥洒中写下两字,飞给了钟子灵。

上面正是“伯奕”二字。

钟子灵一见那两个字,恍然一顿。

“因你身上带着始神骨血,为师无须费心栽培,你一直就是同辈中最出类拔萃的。可一些过于沉重的担子,也难免就落在了你身上,你这一路来走得孤单,为师清楚。”

钟子灵低眉沉声:“师尊,弟子心中还有一事,想与你禀告。”

归一神尊的笑声愈□□缈,已猜透了他的心事:“无须多言。放手去吧,救天下人,也去救你的爱人。”

钟子灵一怔,再抬头时,归一神尊已不见了踪影,他同时又

被那一时空排挤而出,回到了仙华山中。

仙华山顶之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万物万象扭曲之后,将之吸入,而那黑洞正与寂凡剑相连。

钟子灵恍神片刻,便只身凌空飞起,往寂凡剑扑去。

钟微杨在狂风之中大笑:“六弟,别挣扎了,大局已定,我们很快就要在另一个世界相见了!”

他瞳孔一定,顿时错愕,止住了笑,只见钟子灵用他自己的身体顶住了寂凡剑。

寂凡剑沿着青霄剑曾留下的痕迹又一次穿透钟子灵的胸膛,一时间,那剑上所有的邪气顿时收敛殆尽,黑洞所吸之物也一并吐了出来。

“怎么回事……”

钟微杨继续念着咒语,想驱使寂凡剑,可不料从剑梢开始,一并瓦碎成了一滩银水,直到剑柄。他不得已松手,往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

一龙一凤皆从剑中飞出。

钟微杨想起了剑谱上的那句话:“……百炼成钢皆可化为柔水……难道、难道你的心,就是……伯奕之心??!”

钟子灵的心裹住了寂凡剑之后,胸腔还涌出一股热血,抛洒在了空中,在他倒下地的最后一刻,迷迷糊糊见到那黑色身影又出现了自己眼前。

他眼底欣慰,“愈……”

龙愈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抱住了他:“我回来了,你也不许走,钟子灵!”

钟子灵微微勾笑,眼皮发沉,已闭上了眸子:“不走,我不走……”

话语刚落,他想到了什么,又勉强撑开了一丝眼皮缝:“大事已了……方才我已向我师尊提及过你,明早你记得叫醒我,无论如何,都要叫醒我,我要昭告三界,正式迎你……过门,前面游冥山那一次……不算,不过那次,是我对你心动伊始……”

“好……我等着你。”

龙愈搂着他,已泣不成声。

周遭的一草一木又往原先模样恢复,黑洞随着寂凡剑的销毁而消失殆尽,钟微杨仅仅持着一把破败的剑柄,眼珠子快要瞪了出来,仍是心有不甘。

说来可笑,他筹备了这么多年的计划,竟在一时全都化作了一滩水。他抓着头发痛苦地捶胸,便去拾起那把青霄剑,想要自行了断。

剑已架在脖颈上,他在萧瑟的仙华山上仿佛又看到了往昔的繁荣之景,到处都是兄弟姊妹攀比之声,被横虚长老挨骂之声,还有在那数不清的日子里,无忧无虑的欢声笑语……

“五弟,快来,这兰花糕还有一块留给你的。”四姐在对他笑。

“五弟,别总是捉弄六弟,做哥哥该有做哥哥的样子。”二哥在训他。

“五弟,明天我可不给你去师尊圆谎,自己下山惹的祸,你自己去说!”三哥明明一起陪自己下山闯祸,却不愿一起背锅。

“五哥,我们一起去授业阁。”

……

他真的好想回去,做梦都想回去,想回去和他们再打一场雪仗啊。

反正一切皆成了空的。

以至于现在真的看见了无数的幻影,恨不得奋不顾身地往那跳去。

“五叔叔,那里是悬崖,不要往那走了!不要!!!”

钟小忆扑了过来,哭着抱住了他的衣袍。可她的力气太小,根本拦不住钟微竹。

钟微杨仍是木讷,便拖着钟小忆一步步地往悬崖下走去。

“五叔叔!小忆不要你死!求求你不要……”

钟小忆无论怎么唤他,他都不为所动。

眼前那幻影中的四姐忽拉下了脸,质问他道:“五弟,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

顾小忆的。”

钟微杨一凛然,发觉自己的半只脚已站在悬崖边际,若是再往前一步,他与小忆都会葬身悬崖之中。

没等他彻底反应过来,钟小忆的脚一滑,半个身子就落入了悬崖。

他几乎是出于本能,猛然清醒过来,眼前的幻影尽数消失,去抓住了小忆的手。

“五叔叔,我害怕……”

钟微杨呆滞的眼珠终于转动了一下,放声时又是温柔的:“不怕,小忆不怕,叔叔会救你上来,叔叔不会让你死。”

钟小忆小脸已经哭花,呜咽着道:“小忆活着……你也好好活着好不好?”

钟微杨望着孩子稚嫩的面庞,微微一笑,将她一把拉了上来,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是五叔叔不好,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龙愈远远望着钟微杨和钟小忆相拥哭泣,无力地松了一口气,回头看见凤痕已展翅,抱着晕厥的凤影往大祁山的方向飞去。

他抱着怀中渐渐冰凉的人,俯身用心相贴,去温热他微弱的心跳。

他不知道这一刻能抱着他该说些什么,他的手是麻木的,脑袋也是空白的,只是一遍遍地咬着怀里人的耳朵,痴痴喃喃地说着:“钟子灵……我好爱你,我爱你啊……我爱你。”

世界归于平寂,此时仙华山又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大可覆掌。

苍茫一片,注定将所有的过往都纷纷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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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后,江南烟雨,又是一年春景。

“听说凤影和凤痕回到了大祁山隐居,钟微杨也让出了掌门之位给他的小侄女,打算用毕生赎罪。亏得战神无恙,寂凡剑虽穿透了他的心,可那剑根本无意伤他……所以说创陈再厉害,到头来唯独没有对伯奕一人设防。无坚不摧的利剑,居然在遇到伯奕之心时就化作了一滩柔水,”易弥啧啧称奇:“或者说,创陈一直就在等着伯奕来救赎,他作尽了坏事,只是想剖开看看伯奕的心罢了。”

易弥依栏在亭中,眺望平静的湖面,感叹道:“天上再好,都不如这人间美景浓。战神辞了仙职,偷闲换得这般悠哉的日子,也是明智之举。还有他,四年后也要回来了。”

身后龙愈坐着学着煮茗,一不留神将茶水煮沸了,全从壶盖里扑了出来,他想伸手去揭盖,却被久病初愈钟子灵轻轻敲打了下手。

“仔细烫。”

龙愈望着他一笑:“我皮厚。”

“你皮厚,我可心软。”

说着,钟子灵在他手上裹了一块布,才去将那壶盖揭开了。

易弥见两人恩爱,抚掌叹了一口气:“我说了这么多,你们到底听没听见?”

龙愈瞥了他一眼,反问了一句:“臭狐狸,你倒是三天两头来我们家串门,也不嫌自己碍眼?”

“有家是了不得,等四年之后我也会有家,你到时候想见我也没那么容易了。”

易弥笑着说道,也不客气,厚着脸皮弯腰去拿了一杯茶喝,看遍了这湖上夕阳,才匆匆离去。

夜幕将临,波光粼粼。

龙愈嘬了一口茶,果然还是吃不惯这么文雅的东西。

钟子灵此时从腰间拿出了一壶酒:“上上品的江南春。”

龙愈要去夺酒,又被钟子灵抛举在了身后,告诫道:“只许饮一口。”

他自三月前那一战中元气大伤,龙愈也未尝不是,都不可过多饮酒。

龙愈颇觉得扫兴,可望见钟子灵不容置喙的严肃模样,只得先应下:“好好好,听你听你,不过这一口是多少

,你也没说?”

一小口也是一口,一大口也是一口。

钟子灵一笑,似乎早已猜到了他的算盘,将酒壶抬在自己嘴边,便掐住了龙愈的下颚,将那“一口”都灌进了他的口中。

吃完,他不动声色地拿衣袖抹了抹嘴角:“这便是一口的量。每日只有一口,多的一滴没有。”

龙愈压紧了眼眶,便又凑到他唇边去搜刮残留的酒滴,意犹未尽,贪杯不足。

到了最后,两人缠在了一处,分不清彼此。

……

月夜正浓,佳景如画。往后这三界的每一日,都会如今日一般璀璨,安宁。

轰轰烈烈的万般变幻,都将在轮回道钟归于缥缈一尘。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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