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4）（2 / 2）

王明亮解释：“给妈打个电话，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电话通了，可是没人接。

难道病重如此？难道连电话都不能接了吗？

王明亮的眉头不由得拧成“川”字，他望向父亲，：“没有接。”

父亲吞吞吐吐：“可能……是不是睡着了？”

睡着了也会被电话铃吵醒啊！

“你来了，谁照顾妈？”王明亮内心隐隐担忧，既然电话都没办法接，那万一有什么事，岂不是连叫医生的人都没有？

“你小姨。”

王明亮稍微放下心来，转头给小姨打电话，可是小姨也没有接。

这回不等王明亮发问，父亲便自己说了：“也许正在忙，没听见。有事她肯定会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们的，现在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说完便低头继续自顾自吃起饭来。

现在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王明亮思索着父亲这句话，觉得父亲说得有道理。既然如此，母亲这边便暂时放下心来吧。

“你慢慢吃，不急，还有时间，我到旁边去打个电话。”王明亮说着站起身来。

父亲似乎急了：“你去哪？”

“就在旁边，我去给公司的人打个电话交代一声。”

“你快点！”

“好！”

列车一路向前飞驰。尽管已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可是王明亮毫无睡意，他脑袋沉得要命，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看看旁边的父亲，父亲正靠在椅背上睡觉，几年不见，父亲确实老了，大半的头发已经花白。

这不是他印象中的父亲，他印象中的父亲，精明能干，体格健壮，走路带风，说起话来声如洪钟……而眼前的父亲，已经完全一副老人模样，和身边的任何一个老人一样，衰弱，苍老……

王明亮正沉浸在伤感中，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一声，有微信信息进来。

王明亮掏出手机。

“哥，到哪了？”是杨卓。

杨卓，王明亮的表弟，他小姨的儿子，他从小到大的跟屁虫。

母亲病重，他小姨在医院帮忙照顾。他刚才给母亲打电话，母亲没有接，给照顾母亲的小姨打电话，小姨也没有接。他本来忧心忡忡，可是父亲说，母亲可能睡着了，小姨可能在忙，又说，“现在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有事她肯定会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们的”。

照顾病人的人在忙什么？忙得都没有时间接电话，忙得那么久了也没有时间回个电话？

而现在，消息来了，不是来自照顾母亲的小姨，而是来自小姨的儿子——杨卓。

母亲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王明亮不敢往下想。

他心头一紧，虽然车内温度不高，可是额头手心全是汗，本来靠在椅背上的疲惫不堪的身体，瞬间从椅背上弹开，坐得僵挺笔直。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来不及多想，来不及打字。打字太慢了，王明亮疯了一般拨通杨卓的电话。

“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