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2 / 2)
与身上各种狰狞的伤口不同,倒是个十分温柔的长相。
然而葶之眼前并无心情欣赏这“男色”
。她正在梳理目前掌握的各种讯息。秦衾,鲛珠,阿月姬,李钺,男子,梅朵,斜阳巷,生死对决。
这男子的真实身份她尚且不知,李钺对他百般拷打,想必是想从他口中得到重要讯息。还有今日的生死对决,男子在清理完伤口之后昏迷至今未醒,甚至发起高烧,照这样看来,毫无疑问,他们必死无疑。
“梅朵,走啦。”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先前同行的侍女。
葶之从石床上爬下来,随她同去。
侍女气色红润,声音娇媚,看着她的眼神柔情似水。
“你怎么突破变得不爱说话了?我的小梅朵,难道你的心上人又没有摘取你这朵掐得出水的娇花。”
“他受了伤不肯治如今快死了,哪有心思想这门子事。”葶之急得眼泪汪汪。
侍女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他哪次肯治了?不过倒是条忠心的狗。不像你我,时时刻刻想回到家乡去。”
“姐姐,我害怕。”葶之说。“他如今昏迷未醒,我怕是要陪他去死了。”
侍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锦囊塞进了葶之手中,“这药,我原本是给自己留的,服下三呼吸间便会死去,是痛了些,但总比被万蛇咬死了的好。”
葶之摸着那药囊,轻答道:“谢谢姐姐。”
.........
京城的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百姓们早已熄灯入睡,虽未到夏时,却有知了声一二,这微弱的声音,惊扰不了安然的梦。
京城的月亮已经落下了。在那位西戎来的奴隶主的府邸下,有座偌大的地宫,黑暗不见天日。
三十根石柱林立,石柱上雕刻着巨蟒,有人拿着火把,点亮了一根石柱,那石蟒身上似乎被熏上了有油蜡,火把一靠近,便被点燃成火龙。三十根石柱同时燃烧,地宫瞬间亮如白昼。同时响起的,是鼓声。
三十面鼓分布在各个石柱后面,玄天黑鼓,鼓的正中间是一朵巨大的莲花。敲鼓的是皮肤黝黑,身体异常高大的昆仑奴。
“嘿噜撒!”昆仑奴低吼着,低沉又整齐,充满着战意。
战鼓声越来越响,昆仑奴的怒吼声让人热血沸腾,战意滔天,各种欢呼声从黑暗中传出。
一名青衣美人从黑暗中走出,背影婀娜,纤纤细腰让人浮想联翩,转身,只见她远眉如黛,一双紫眸灿若宝石,她施施然对着黑暗行礼,开口道:“诸位贵宾大驾光临,娉娉不胜感激,今夜,让我们欢迎我们的英雄。百杀!百杀在第一组的比试中,半年来斩杀了敌手数百人,无一败绩,索命戟所向披靡。”
“百杀!百杀!百杀!”震耳的欢呼声从黑暗中传来,在地下回响。
“另一位,是第二组中横空问世的不归。壮士一去不复返!这位英雄将第二组、第三组、第四组的胜者斩于马下,每次比试皆是,冲锋陷阵之势。”
“不归必胜!”黑暗传出了吼叫声。
这时有两辆战车从东西两侧奔出,车上各站着一个人,一人身披银衣战甲,一人身披金衣战甲,一人面上戴着半截银色面具,露出了眼和唇,这人眼神阴毒,薄唇无情,手中的长戟在火光的照耀下放着冷光,犹如一条盯紧猎物的毒蛇。另一人则是戴着金色面具,只露出了眼部的位置,然而即使露出了眼睛,也只有一半,人们无法看清他的眼神。这时,金衣男子抬头望天,只见石柱的上空被锁链覆盖,粗长的铁链在东西侧各捆住了一名女子。
女子不似那两名战士,整装待发,她们被打扮得似九天玄女,鬓发如云,衣袂翩翩,一金衣,一银衣,她们并未佩戴面具,因此美丽的面容被不远处的火光烤炙的通红,在她们正下方的位置,有两个巨大的深坑,瞧不见洞底,却能听见“嘶嘶”的低鸣声。
那名金衣女子正是“德吉梅朵”。葶之此时被铁链拴绑着,心中大骂,那个李钺,简直心理扭曲阴暗至极,本来死斗已经是非常不正常的事了,还要给人家配个女人,先培养培养感情,再做成人质,输了比试者要去死,连她们也要陪葬,陪葬就陪葬吧,还搞一个极其残忍的蛇坑,葶之被冰冷的铁链勒得心肺都要挤出来了,恶心难忍,心中又将李钺咒骂了一万遍。
自从秦衾接手销金以来,从原先的妓馆变成九州排名第二的情报网,手握各种秘辛,唯独李钺,秦衾严禁销金靠近探查。以秦衾的性子,不会任由任何威胁到她的势力做大,想必这五年内,从未放弃过探查,只是折损极大,且收益甚少。秦衾一向珍惜她们的性命,她们是她的底牌,不到关键时刻,绝不会任由她们冒险。
这是这些年来,葶之第一次接到探查李钺的命令。潜进府邸的第二天,她就被绑在这铁链上,下面还是一个蛇窟,听侍女说,这蛇窟里面的蛇全是无毒的蛇,摔下去也不不会摔死,只会摔得骨折,然后慢慢被蛇咬死。侍女说,还有蛇,会钻进你的嘴里,进到你的肠子里,将你的五脏六腑搅得稀烂。
向下望。那男人金甲覆身,背后着一把长柄大刀,威严气势像一个披甲上阵的战士。想到那满身的伤痕,葶之额上不禁冒出冷汗。再看看隔壁那个胜券在握的侍女,和那位杀气腾腾的银衣“姘头”,她低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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