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1 / 2)
程响在楼上也就等了不到一根烟的时间,罗望舒就上来了。
他有些惊讶:“我以为你要多打会儿电话。”
罗望舒疲惫地摇头:“他状态也不好。”
程响早听说过周焰当时的异常,低声问:“他那个情况,要不我帮忙查一查?那个低频音律,有源样本吗?”
“你手头的事也够多了,别管了。查清楚带走纪白的到底是什么人,那段低频音律也就能找到答案了。”
会议室里,纪白和罗靳星在半路被劫走的视频,反复被分析了好几遍。
本来,理事会传令罗靳星,就是因为有纪白在手,纪白会是罗靳星最大的罪证。但现在人还没来及审,“罪证”和“罪人”都双双丢失了,这就让场面陷入了僵化。
罗望舒请求彻查上帝之眼,因为他怀疑是上帝之眼的人带走了纪白和罗靳星。即使如此,无凭无据的情况下,要彻查上帝之眼并不容易。
罗望舒和程响敲响了会议室的门。
“打扰了。”
两人先后落座,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后,罗望舒先开了口:“因为这件事,事关我大哥,我有些事要问。”
罗奠山已经平静下来,他靠坐在长桌一段,目光复杂,也不开口插话。
“联合政府下达的最高指令,是因为在罗靳星的部队搜查出纪白,并且确认了他的身份,就是当年白星自由区的人,对吗?”
厉瞻江回答:“没错。”
罗望舒点点头:“那么,既然纪白是被藏起来的,纪白又是怎么被找到,并且立刻确认了身份的?”
会议室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罗部长,理事会有自己的途径了解到这件事。”最后还是厉瞻江开口。
“我不怀疑理事会,我怀疑理事会消息来源是否可靠。”罗望舒环伺在座的所有人,他脊背笔挺着,姿态毫不退缩,“总得有点什么凭据。罗家一直为联合政府服务,只要今天能给出我们凭据,那么罗家绝不会阻碍理事会的决定。”
说到这里,罗望舒向罗奠山轻轻瞥去一眼。罗奠山不动声色,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这回连厉瞻江都没有站出来接话。
“雷肃,对吗?”罗望舒指尖轻轻点着桌面
理事会寂静无声。
“看来我和程部长的推断没有错,雷肃一直在上帝之眼为理事会传递消息。出于某种原因,他从上帝之眼内部得知还有一个纪白,于是理事会才去捉人。”罗望舒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也就是说,在场的各位心里都挺清楚,劫走纪白和罗靳星的,很可能就是上帝之眼的人。只是你们双方争执不下,在找一个最合理的解决方案。”
放眼在场理事会的人,有几个目光复杂的,赞赏的,危险的。各种不同的目光,给了罗望舒默认的答案。
“我明白了。”罗望舒站起身,对罗奠山点了点头,“您的意思呢?”
“四十八小时。”罗奠山沉默了一下,也站起身,“希望至少能在四十八小时内,理事会能确认罗少将的安全。”
罗望舒离开时天色已经黑了。罗奠山还要去一趟军队,程响也回家了。
罗望舒觉得很疲倦,他知道自己该好好休息,但只一想到罗靳星还不知所踪,心中就焦虑不安。
夜风已经小一些了,天上的星星也黯了一些,云层已经飘开,露出皎洁的月光。路对面的秋树沐浴在月光下,层层叠叠的影子里,站着一个人。
罗望舒在风里站了好久,以为出现幻觉,直到对方撇开树影,走到月光里,走
向他,罗望舒才猛地醒过来。
他收起浑身坚硬的壳,缓慢而小心翼翼地靠近,只在最后几步时,才带着一种确认后的迫不及待,扑到周焰怀里。
他将自己完全埋在周焰的臂弯中,深深呼吸周焰身上的气味,一下被安全感包围住。
他说想见他,然后就真的见到了他。
“怎么了来了?”
“你需要休息。”
两人同时开了口。
罗望舒用下巴顶住周焰的胸口,有点无奈地笑:“现在已经在休息了。”
“还在门口呢。”周焰抬头看去。
“尽管看去。”罗望舒又想起那天他们在动物园,心里头有点说不出的酸楚,“焰哥。”
“嗯?”
“焰哥。”
“望舒。”周焰叹气,扶着肩膀推开他,“现在准备回去休息吗?”
罗望舒每叫一声周焰,身体的力量都好像回来一点了。他本来累得不行,但见到周焰,身体就好像自动切换成另一种模式似的。
他提出想四处走走,周焰也并不拒绝。这似乎是种很微妙的态度,罗望舒敏感地察觉到,今晚的周焰既不热情也不冷漠,似乎被某种奇怪的情绪困扰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罗望舒体察入微,知道周焰有话说,给足他准备的时间。口吻随意地问起那边的进展,也并不显得焦急或过度担忧。
走到一处路灯下,周焰停住脚步,他刚要说话,黑暗中罗望舒的终端忽然响起,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的醒目。
罗望舒本想飞快地扫一眼关闭,但屏幕上竟显示着雷肃的名字。是雷肃传来的简讯。
今天一整个晚上,程响和他都联系不上雷肃,现在他传带附件的内容过来,有可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罗望舒犹豫了一下,还是关掉终端,抬头头看周焰:“你继续说,刚才你想说什么?”
周焰静静望他片刻,轻声说:“望舒,我要回一趟雪龙港。”
“出什么事了吗?”罗望舒好半天才出声。
“我爸妈那边,需要确认一些东西。”周焰牵着他的手捏了捏,“抱歉,确认过后我就回来。”
想让他留下的话,需要他的话,都在嘴边但是说不出口。周焰的父母,是周焰心里的一道疤。如果没必要,他从来不会主动提起,罗望舒很清楚这一点。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更说不出任性,撒娇的话来。
罗望舒捧起周焰的手。指尖的绷带不知什么时候拆掉了,露出尚且有些沉红色的,新鲜的伤口。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