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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033.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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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遇戈下巴压在她头顶,嘴角轻轻一勾,沉声道:“你再看?”

明稷轻轻吻了吻他的喉结:“好看也不让人看啊?你有本事藏起来啊!”

太子歪头轻咬她的脸颊,两人之间的气氛仿佛有了实质,甜得胸腔的心雀跃不已,明稷迷迷糊糊地想,以前人写美人之美,足以让君王不早朝,真的不是骗人的!

但是以前的人也说过,愈是好看的人愈危险,明稷强迫自己从美色中拔出头,顺便把太子从她身上撕下来:“好了,说点正经事。”

“嗯。”殷遇戈半阖着眼靠在车壁上,慵懒惬意,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差点将明稷盯得不好意思起来,她拍拍自己的脸:“我听说香宜夫人也想办个宴,意思是为谢大公子择选妻配。”

殷遇戈一挑眉,似笑非笑:“喔?谢佳昂?”

“你认识?”明稷问完觉得自己真傻,太子在朝堂上谁不认识,殷遇戈指尖绕着她腰上的络子流苏:“不熟。”

“香宜夫人现在是独宠六宫,谢家是个香饽饽呢。”

太子不置可否,明稷说:“若是善姬娘娘和香宜夫人一起办场宴,您觉得怎么样呢?”

殷遇戈一下就懂她在打什么主意,沉默了一下,仿佛在思考:“也无不可。”

“那臣妾就试试!”明稷数了数:“下午我得见姜三她们一趟,明儿也有事,初十吧,初十臣妾进一趟宫,去面见善姬娘娘。”

新年期间明稷一直跟着太子住在王宫,一回来差点没被人高的账本淹没,闲暇之余还要抽出时间研究雪花膏一类的东西。

她算是发现了,女人这种生物不论到了哪个时空,热心打扮自己的初衷是绝对不会变的,加上郢都的女子大多生活富足,也愿意在这些东西上花钱,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的私房钱已经快存到八千两了!

茯苓子和有才给她展示这些日子以来的账目,有才说:“大少夫人又辟了两个铺子兜售咱们的雪花膏和口脂,如今已经卖到周围几个都城去了,一听说是宫中娘娘爱用的东西,全都抢着买呢!”

明稷仔细比对着上面的条目,赞扬道:“你们两个做得很好,这账比我做得还细致呢!”

“都是茯苓子做的,她对这方面真的很擅长!”有才夸道,将茯苓子往明稷面前一推:“年前奴婢几个理年帐的时候若不是有她,才真的要忙死了。”

“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有才姐姐谬赞了!”茯苓子被夸得脸红。

“咦,我听你口音与郢都不同,家里是哪的啊?”明稷一边批红一边问。

茯苓子轻轻捂住嘴巴,羞涩地笑笑:“多谢娘娘关心,奴婢祖上是瓜州人,当年瓜州大旱,逃难来的南方,后来祖父做了脚夫,阿爹又入了行伍,奴婢才有机会被择选入宫。”

能被选到宫里伺候的宫女们家里都是有官职在身的,这也是为了保证没有心怀不轨的人入选,明稷点点头:“既然有才这么夸你了,那你以后就跟在她手下做事吧。”

茯苓子原来是个三等宫女,现在归在有才手下,不仅被提拔成为二等宫女,更重要的是离主子更近了一步,是天大的恩赐,她惊喜地谢了恩。

等明稷看完账本已经是下午了,她揉揉酸软的脖子站起身,左右活动了活动,习惯性往研制新品的偏殿走。

她记得比较清楚的几种产品已经做过了,像高难度的一些就算她想做这里也压根找不到材料,她在桌前来回走了几趟,捡起放在一旁竹筐里的书:“咦?”

手中的书是《晋·风物志》,之前赵商臣给她送来的,但是从雪花膏被做出来以后她就吩咐有钱送回去了啊。

明稷嘀咕道:“有钱这丫头肯定是忘了送回去。”

《晋·风物志》是一套科普型书籍,一共一十六册,她手上这卷记录了一些晋人的生活习性,也有许多关于保养身体的方子,包括之前的雪花膏方子,正是从这本书上找到的。

明稷找了把椅子坐下翻了翻,别看这书名字看起来蛮无趣的,实际上里面还记录了许多关于晋国先祖的故事,她慢慢看到了最后,疑惑地“咦”了一声。

在这本书的最后一个故事,写的是晋国王后襄姜的故事,关于襄姜她只知道她过世得很早,似乎是死于战乱,可是《风物志》里的字字句句仿佛说的不是故事,而是襄姜的真实结局。

叛贼曾大举攻入晋国国都,将晋王赶出了王宫,落单的王后和后宫美人们会遭遇什么不言而喻,明稷看得十分难受,直到合上书仿佛还能看见那些文字在面前浮现。

“褚统八年,曲沃之乱爆发,王后襄姜殉贞于敌营。”

“她曾诞有一子一女,其子为晋王宣的承嗣,名为商臣。”

“其女下落不明,当时仅出生三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  鹅也擅长把你们带上车又中途丢下车,然后看心情决定要不要把散落一地的你们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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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 每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 像今天这个大太阳的天,在隆冬里是很少见的,明稷指尖有些微微的凉,慢慢盖上了《风物志》,若有所思。

这不是真的《风物志》。

不——她又猛地翻开书,仔细在书背书缝间查找,果然在最后几页找到了十分细微的, 重新装订过的痕迹。

说来有趣, 古时的书籍都是手工修订的, 后人再有添补若是手法熟练是很难被人发现的,手上这本装订的手法不算老练, 才能被她这个门外汉看出来。

前面的内容都是真的, 只有最后襄姜的故事是装上去的,可是为什么呢, 赵商臣为什么要随身带一本这样的书?

当年曲沃之乱震惊诸国,晋王的老脸实在丢大发了, 这种事不可能会留在一册流传甚广的书册上, 更不可能被那个国家的太子随身带着,更何况故事的主角还是赵商臣的生母。

可是为什么呢?

明稷的神色露出一丝迷茫,又一次打开了书, 薄薄的几页纸述说了襄姜的一生,她出身高贵,嫁给晋王以后很快生下太子, 地位稳固,但是晋王和她的感情并不如外人看来那么好,甚至在曲沃之乱爆发之后独自仓皇逃窜,将刚刚生产完的王后襄姜落在王宫里。

她不堪受辱,死在敌营,一代美人就只剩下纸卷上的故事了。

有钱提着裙子蹦蹦跳跳走进来,看见太子妃拿着书倚在窗边出神,不自觉地收了声音,走路也放轻了许多:“娘娘?”

明稷猛地回神:“喔。”

“怎么了?”

“姜侧妃和岑侧妃她们到了,都等着您过去呢。”有钱答道。

前些日子她一直住在宫里,今儿一回来,她们来给太子妃请安,顺便探探口风,岑家姐妹到得早,堂上只坐着姜十一一个人,岑四道:“伊奉仪啊,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姗宝林和姜侧妃呢?”

姜十一连忙站起来给岑霜行礼,又与岑四岑七互相见礼后答道:“珊姐姐还在床上养着,侧妃姐姐还没来。”

岑霜落座以后,岑四也慢慢走到她下首准备落座:“姗宝林还没好啊?这不都七八天了吗?”

“太医说姐姐差点伤了根本,要静静养着,太子妃也吩咐了她可以不用来请安。”

“那是太子妃仁

慈。”岑四扫了一眼姜十一,说:“说来也可惜,原本我还以为姗宝林能生下殿下的长子呢,可惜了可惜了,福分不够。”

“思奉仪再说谁福分不够啊?”姜婉扶着青荷的手走进来,描画精致的眉眼瞪了岑四一眼,站着受了几个位分低的礼,又与岑霜互相福了福:“霜妹妹虽然是个清冷人儿,身边的姊妹却活泼呢。”

岑霜不卑不亢说:“婉儿姐姐心里有气也别朝我们几个撒,又不是我们得罪了姐姐。”

姜婉像被惹怒的斗鸡,不怒反笑道:“是啊,霜妹妹说得有理。”

几人全落了座,明稷才款款到来,众人又是一通繁文缛节见礼。

明稷扶了扶鬓边,心说也怪,许多天没见过这些人了还怪想的,尤其是听她们斗嘴,也蛮有趣的。

姜婉落座以后说:“嫔妾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和娘娘说一说。”

说完眼睛有意无意瞅向对面,明稷眉毛一挑:“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说来听听。”

“就从前大夏殿的苏奉仪,之前殿下不是说了将她打发去一个偏僻殿做活么。”姜婉说道:“那一日嫔妾去后温房想摘两支时鲜花朵,瞧见她跟在柒奉仪身边呢。”

“嫔妾想问问娘娘,殿下说的话,到底还算不算数了啊?”

有这种事?

明稷看向岑七,岑七不慌不忙走出来,说:“回娘娘的话,苏明月现在只是东宫一个粗使宫女罢了,既然是粗使宫女,妾身为何不能教她帮我找些东西?跟在身后有什么稀奇的。”

“既然说到苏明月了,那妾身斗胆向娘娘告一状。”岑七道:“下人们惯会的是见风使舵的本事,那一日妾身也是要去后温房拿花的,谁知道被我撞见花房的奴婢欺负苏氏,差点将她活埋在花肥堆里!”

“那花肥是腐熟的粪土,那是多少腌臜的地方,好好一个姑娘,又不曾得罪她们,竟然被这般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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