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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 中秋佳节, 也是晋君入城的日子。
前些日子晋王登基, 这位年轻的晋君即位后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来楚进行正式的‘国事访问’, 周边小国在惊讶之余, 不禁纷纷猜测:晋国这般同楚国示好, 是不是两个大国准备联合起来,共同对抗燕国。
清早, 天还未亮。
光明殿中, 万喜照例服侍楚王梳洗, 边观察楚王的脸色边忧心忡忡:“王上昨晚可是又没睡好?您这脸色老奴瞧了都心疼!”
楚王眼袋几乎垂到脸颊, 浊黄的眼睛里带着血丝,整个人如朽木一般毫无生机:“寡人年纪大了,觉少。”
“您万寿无疆……王上!王上!”万喜喏喏应着,楚王突然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往旁边一倒, 他急忙一扶:“王上?王上?”
楚王吓了一跳,整个人瞬间清醒:“这……”他愣愣地看向万喜, 松了口气:“还好有你。”
万喜更担心了:“老奴去请徐太医过来给您瞧瞧吧?今日小朝会, 您不去也可的。”
楚王犹豫了一下,刚才眼前一黑让他有些后怕, 点点头应了万喜的话:“好, 传话下去, 让太子亲自出城去接远道而来的晋王。”
“诺,奴才遵旨。”万喜为楚王换上较为舒适的常服,又急匆匆叫徒弟去请徐太医。
临近午时, 城外平坦的官道上才有了晋军的影子,长长的晋国军队护送着五十车礼物和赵商臣的銮驾缓缓靠近郢都城门。
太子殷遇戈站在城门楼上,微微眯了眯眼睛:“赵商臣带了多少人?”
那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看样子已远超过规定的三千人马。
墨奴应道:“边境不稳,据说是带了三万。”
“三万?”太子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怒道:“李明池是干什么吃的,就这么让他领到郢都来了?”
“殿下息怒!”墨奴迅速低头:“渭州水患,加上燕贼之事,王上前些日子刚下旨革了李知州和李将军的职,如今的渭州府,是国舅爷的次子宓抒代为掌管。”
太子双手扶在坚实的城墙上,近日事多,他竟是忘了这回事,随着李家父子相继战死、被革职,如今的渭地早已改了姓氏。
宓抒是宓震庭的次子,又是贪生怕死之辈,以赵商臣之能压根不用什么手段,就能教他乖乖打开城门。
“殿下,晋王的銮驾已不足五里了。”通传消息的小兵在身后道,按照礼仪楚国太子应该出城三里迎接,以表示尊敬。
殷遇戈心里十分不爽,奈何人家老爹死得早,他的还十分坚挺,到底是输在了爹上。
“走。”
随着太子一声令下,巨大的吊门被缓缓放下,官道旁跑出两列整齐精神的队伍,每五人隔一个旗兵,背着红底黑字的王旗,上书巨大的“楚”字。
随即,身着杏黄四爪蟒袍的太子站在战车上,双马拉的战车缓缓驶出城门。
双方先锋互相验明身份,赵商臣忍不住从銮驾探出头,笑了一声:“劳楚太子大驾,不胜惶恐。”
“晋君客气。”
殷遇戈双手扶在车上∶“城中备下了馆驿,望晋君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赵商臣从车架一跃而下,攀上了楚国的战车,啧啧∶“这就是你们楚国战无不胜的双马战车?不错,不错!”
“晋王!”
“殿下!”
两方人马都被赵商臣不着边际的行为吓了一跳,若不是双方主子都没有表示,只怕要当场操戈了。
战车十分宽敞,二人
之间还能塞下一人,殷遇戈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不喜他人靠近。
“晋君已经登基,为何还怕几个毛头小贼?出门如此前呼后拥,劳民伤财。”
赵商臣往车辕上一靠,笑∶“登基了才更惜命,总不好随便驾崩吧?”
“三千,教你其余的人乖乖在城外等着,否则……”殷遇戈警告地看向嘻嘻哈哈的赵商臣。
看似不正经的表皮下,谁知道藏着什么狼子野心?
“三千?”赵商臣夸张地大叫∶“那我不是成刀俎上的鱼肉了?不成不成!”
“停。”
驾车的车右猛地拉紧缰绳∶“殿下?”
殷遇戈逼近赵商臣一步∶“你跟我商量?”
“喂……”赵商臣试图反抗∶“好歹我也是一国……好好好我知道了!”
殷遇戈袖中的短刃出鞘,竟然不知不觉把他腰上的配饰割掉了一缕!
谁知道这刀下一次是不是冲着他肚子来的!
“传我的口谕,玄鱼带三千人随同入城,其余人扎营待命!”
“是!”万把人齐声一呼,场面还是十分震撼的。
目的达到,殷遇戈拂袖离去,准备跳车换马。
“别走啊,”赵商臣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我有正经事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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