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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安观里, 李馥向几位各有特长的姑姑宣传他们观里的先进管理模式,争取让她们知道, 在他们观里,扁平的管理制度是最有效率的。而以她们各位的才能,既然加入到万安观这个温暖的大家庭,她们也一定能找到能最大化发挥自己才干的位置。

几位姑姑被公主一通胡侃,又见识到了在宫里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实验室里, 许多和仙术差不多的实验装置,在心生动摇之余,不知不觉就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使命,接受了公主对她们“先和其他人熟悉熟悉, 再闲着呢, 就把想教给我的东西用文字和图表整理出来,你看其实我们已经有了义学里的基本教材, 不过几位姑姑肯定有自己的独门秘籍。嗯?不知道该怎么写?没关系,我们观里人都可擅长这个了,来来来,念奴, 你从前就擅长女红,这些天就你来帮几位姑姑一把”的安排。

李馥轻松解决了这个小问题,又忍不住开始在心里嘀咕:说起来,她爹给她送来这几个人,到底是要干嘛来的?

难道是在疯狂暗示她,在他不在的时候, 学好刺绣,好等他回来给他送个礼物什么的?不至于吧?!

亲仁坊豆卢居士的私邸里,她和王训也正谈到这个话题。

“……确实,圣人的举动,兴许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她听完王训的理由,和他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那么,你来找我,”豆卢居士一顿,她忽然觉得王训来找她说这些的目的很矛盾,但她暂时忽略了这一点。对于豆卢居士来说,圣人认为馥儿有嫁人的意愿,还有玉成此事的打算,这才是当下更紧急的事。

毫无疑问,她立刻意识到了,这对于馥儿来说,未必是件好事,但是,她面前这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他来这里,也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么?

“……但是,你想说的是,馥儿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一切都是圣人的误会。”豆卢居士说。

王训默默点头,他没有做过多解释。

豆卢居士自己分析起来,“你我都知道,对于馥儿来说,不,对于圣人来说,馥儿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是有些出格的,即便她真正做的事,他大半不知道。但是,馥儿既然是个出家人,又是个有来历的人,那这一点出格,倒也无关紧要。”

王训点头。

“但是,若她不再有这样超然的身份,而是像其他任何一位公主一样,也会成亲、生子、有自己的家人……那么,馥儿今后想再插手任何和朝廷有关的事,即便用她的话来说,只是‘技术方面’的问题,圣人也不会允许的。”豆卢居士接着道。

可这,对于七娘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甚至,”王训说,“圣人还会对七娘的影响力渐渐猜忌起来。”

豆卢居士没有回答,但她却在心里叹了口气。

唉……这些皇帝们,他们几乎都是一个模样。

沉默片刻,豆卢居士才缓缓开口道:“所以,你来告诉我这些,就是想让我去打消圣人的这个,呃,误会?”

豆卢居士意识到了什么,她忽然快速地眨了眨眼,心里的沉重也散去了一些,“这真的是误会么?”她笑了起来。

王训苦笑一下,他迎着豆卢居士打趣的目光,坦诚地说:“千真万确,这确实是个误会。”

豆卢居士一愣,“那怎么,”她脱口而出,却又很快打住,她已经从王训的表情上明白了——对,圣人的猜测确实是个误会,但是她现在看到的,可不是个误会。

随即,她又想到,王训肯定已经全盘考虑过馥儿若是出嫁的后果,只有这样,他才能这么快就从一点蛛丝马迹上得出猜测,又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并迅

速地找到了自己这个合适的帮手。

豆卢居士又想到李馥的那个懵懵懂懂的样子,顿时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十六郎这孩子,可真……不容易。

不过,对于馥儿来说,在事情有解决的方法之前,她还是继续懵懵懂懂的为好,这样,圣人那里,也不会再有这样无聊的“误会”。

豆卢居士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她又看了风姿秀挺的王训两眼,心里越发为他感到可惜,“这件事我知道了,十六郎放心吧。”她先是郑重答应了一句,王训的神情立刻放松了下来,豆卢居士又对他笑笑,觉得他这样才有些符合年龄的神采,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王训的头顶。

“十六郎自己也不要放弃啊,我看有些事,未必就全无可能呢。”

听着头顶传来的声音,王训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赧。

“……咳咳,关于怎么让圣人解除这个误会,训有几个想法……”

李馥在宫里给自己找事,没事也要找事,在北巡的队伍正式出发之前,她都不敢让自己闲着。

一闲下来就要——噫!打住!

就这样,李校长一头栽进了她好久没亲自抓过的人民教师再教育里,将万安观里搅和得一片凄风苦雨。

“哎呀呀,你们这样下去不行啊,真是懈怠了啊,懈怠了。”李老师对着其他人交上来的教学大纲发表意见,“都去学学人家善娘的,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把教材当做绝对正确,要允许同学们,以及你们自己,质疑以及讨论。真理越辩越明嘛。”

同学们深刻反省,李老师合上教参,对门口等待的陈延年说:“怎么了?有事?”

陈延年对她点了点头,“是圣人那边来人了,请公主过去。”他说。

李馥有点奇怪,这个节骨眼上,她爹不忙着收拾东西,处理出发前的琐事,怎么还有工夫见她?

不过这个问题,也只有见了她爹的面才能弄清楚了。

李馥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又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嗯,是个普通的男装样子,也还行吧,不算失礼,她就打算这么去见她爹了。

陈延年也没说什么,哪怕是面圣,公主穿得更随便的时候都有,齐齐整整的男装实在不算什么。

李馥很快就跟着她爹派来的人,来到了皇帝现在所在的地方。

那是太液池边的凉厅里。

这个凉厅还是李馥帮忙改建的,她还记得当年盛夏的时候,她爹的清思殿里一排排打扇宫女和冰鉴的情景。之后过了不久,她就伙同宫里的监作局,给她爹准备了一个有水力风扇和屋顶流水的乘凉用的小屋子。

不过,现在还没到四月,天气还没热到这个份上吧?李馥有些疑惑。

等到进了凉厅之后,李馥就顾不上方才那点疑惑了,因为豆卢居士突然进宫来了,怪不得阿耶会忽然叫她。

李馥开心地和她爹以及豆卢阿媪打过招呼,就像一只灵巧的鸟儿一样,飞到豆卢居士身边去了。

“阿媪怎么忽然进宫了?”她问。

李馥看了看同样在场的豆卢建,觉得他今天怎么好像一只开屏的孔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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