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我着手写军队训练详册，小皇帝说自己没什么要事去做，便跟我一起整一天，好在我身上用了薰香，盖住了狗皮膏药的味道。---

到了夜里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粘着不走，见我困了就主动告辞离开，我在心里感慨孩子长大了就是贴心，至少能看眼色行事了，不用我多说话。

暗影还是一幅不愿搭理我的模样，我道：“还有膏药吗？”

暗影道：“没有。”

我便不再问，直接去睡了，他只是有些生气，断不会不管我，果然第二天发现腰上的膏药换了一个，只是我没上朝，暗影“犯上做乱”把我扣下了。

我道：“我有正事的。”

暗影依旧不放行，道：“您腰伤还未好，休息。”

我威协道：“你真不放我出去？”

暗影不愧是皇家暗卫头头，跟本不怕有人威协，认准了一件事就不改，我腰不好不敢动武，只好妥协，让他把那昨日写的奏折给小皇帝送了过去，至于不上朝的理由我不高兴恕不提点，你自己跟小皇帝掰扯去罢。

我实在无事可做，暗影将我本来要亲自处理的事情都扣了，我看他完好无损的回来，似乎没有让小皇帝盘问过的烦恼，还微笑着给我说话。

暗影道：“先生，您的奏折送到了，陛下说散朝后来陪您。”

我才不用人陪！实在心情不爽，我不想理会他，索性睡个回笼觉，快养好身体收拾这家伙，哎，我那聪明睿智的小皇帝怎么就没发现你这属下在骗人呢？

若是没人叫我起床，我还是挺能睡的，能睡好几个时辰，这不一觉醒来就到中午了。

小皇帝也在我这里，说要跟我一起用膳，我道：“好。”

哪曾想，暗影一点也不放水，清一色的清淡吃食，还一口酒也不给喝。

我道：“陛下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吃这些可不行，来人，弄些肉食来，咱们宫里很穷吗？”

小皇帝道：“无碍。”

这下，宫人都不动了。

我要饭的时候什么东西没吃过，现在吃什么都是美味，只是少了酒，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不过这膏药很是好用，才第二贴就觉不到痛了，比我之前那次用好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改良了配方。

只不过为了天下狗的生命，还是不推广的好。

我吃过饭，因着睡了一上午的缘故，不是太困，便于小皇帝说起了话。

我道：“今日可有大臣惹陛下生气？”

小皇帝道：“有。”

我道：“是谁？”等我好了，一定要收拾他。

小皇帝道：“那些大臣呗，我让他们写点军务的事，他们写得那些简直无法看下去，还一个个的给我乱出主意。”

我道：“你直接找武将不就行了，非要自找不痛快。”

小皇帝不乐意了，他道：“先生不也是文臣，军务比谁都精通，那些武将说得还不如那班文臣靠谱，我都替他们羞得慌。”

我听乐了，道：“真正武将多在战场丢了性命，现在能混上武官的多是胆小畏死和没上过战场的，不晓军务也属正常。”

小皇帝：“先生上过战场？”

我道：“当然。”

小皇帝：“先生是将军还是军师？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我坦然道：“伙头军。”

我看他竟然不信，忙拉了暗影来，道：“不信你问问？”

暗影道：“陛下，是真的。”

小皇帝大概接受不了帝师只是个伙头军出身，道：“那先生一定是最历害的伙头军。”

暗影还很是诚恳的点头，表示正如陛下所言，哄得他高高兴兴，也不想想一个伙头军再历害又能做多少抵御外敌的事？

小皇帝非要我给他讲讲战场上的事情，我总不能说许多已记不清楚了，便让暗影说给他听，也好帮我回忆回忆。

暗影道：

先生那时是丐帮的帮主，因一次偶遇与陛下结为挚交，常有来往。

后夷敌入侵，围困了京城，都劝仁宗陛下早日离京，可保平安，仁宗不愿。

先生入宫，助解困，仁宗陛下问先生要何官职，先生道：“伙头军。”

可伙头军经常不做饭，反而常出现在交战的地方，作战比军营里的勇猛，让夷敌吃了不少亏。

京师战了月余才解困，仁宗陛下力主北伐，朝臣一致反对，军事萎蘼不振，先生便与仁宗陛下一起北上，军队越战越勇，兵员激增，直把他们赶回了家。

期间，仁宗陛下被俘，朝臣主放弃迎救，要拥新帝继位，还未等他们正式确定对策下来，先生已将仁宗陛下救了出来，臣等暗卫羞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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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讲故事一如他汇报事情那样简洁，小皇帝嫌他讲得不精彩，道：“没了？”

暗影道：“是，陛下。--**--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

小皇帝道：“父皇与先生如何偶遇，怎么来往？”

暗影：“……”

我知道他接下来还要有数不尽的问题，那些让暗影来回答实在为难，便道：“他哪里清楚这些，还是我给你讲讲吧。”

小皇帝一幅搬小板凳坐好听故事的模样，殷殷地看着我。

我道：“暗影讲得大致都是，我跟你父皇在鹤明楼前遇见，丐帮一个小子在街上抢了他的钱袋，正好让我遇见，我怕招惹麻烦便制住了那小子，把钱还给了你父皇，我当时只知道他是贵族，身份不凡，竟不知他是位皇帝，之后我们交往频繁，只是许多人都不知道，也就暗影他们了解得多……”

小皇帝道：“父皇那时被困，先生站在了他身边。”

我道：“当然，之后北伐的军队多是乞丐和土匪收编而成的。”

小皇帝道：“他们后来如何了？”

我想了想如何措辞，然后道：“一部分回了原籍过日子，一部分变成了宝亲王的军队。”

小皇帝果然不解，道：“为何不留他们在北境驻防？”

我道：“他们出身非军籍，杀敌不过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有些人就想建功回去过正常的生活，能留下的若真留下，不过是早晚成了像现在一样无用的军队，或皇家的累赘，或敌对势力，而养在宝亲王那里就是对天下的震摄。”

小皇帝终于问到了我怕回答的问题，他道：“宝亲王去哪里了？”

我道：“有不少人猜测跟本不存在宝亲王此人，但封地的人却普遍忠心于他，是否很奇怪？”

小皇帝道：“还是不肯告诉我吗？”他那失望的神情，是真的伤心了。

我道：“他的封地，他的家业，他的部属，本是要给你的，结果造化弄人你成了皇帝，他便想着把那些都传给合德。”

小皇帝眉目开朗道：“皇叔是想着我们的？”

我道：“自然。”

他这才开怀，终是没怀疑我就是他口中的皇叔，让我放心了不少。

宝亲王的爵位我是想传给合德，可女子承爵在这里还不太受肯定，我还要徐徐图之。

腰上热辣辣的感觉突然强烈起来，我便说累了，他俩就离开了，不再扰我。

我忍着难受，在床上翻来翻去很久才睡着，夜里半梦半醒觉着有人在床前照顾我，还给我擦了脸上的汗。

我知道有暗影在，就没在意何人在我这里，就又努力的睡过去，折腾一夜这病总算是好了，我一早起来便让暗影帮我去了膏药，烧了水洗澡。

大病初愈，本心情不错，可看到水里那新鲜的花瓣浮了满满一层，什么好心情也都没了。

我叫道：“暗影。”

他进到浴房，顺着我的眼神看到了另我不悦的东西，忙道：“陛下沐浴常用。”

原来是小皇帝吩咐的，我让他收了，这才洗成澡。

贵人都想身上香香的，以显得真正高贵，故常用薰香，洗个澡也会用鲜花瓣，无所不用其极，只是我更爱一份天然的味道，无添加，人才能更纯甄。

可等我收拾停当正要出门时，暗影竟又出来阻我的路，直让我考虑是否有必要把他送回暗卫的队伍里去。

我道：“我伤好了。”

暗影道：“先生要去摄政王处，还请稍等片刻。”

我道：“为何？”

暗影道：“还未收拾干净。”

我想了想那成堆的人头在这炎热的天气中会发生的变化，便听话的等着了。

这一等就到了小皇帝下朝的时间，我就让他跟着我一起去了。

摄政王的关押之处干净之极，暗影没让我白等，连一个苍蝇也看不到，就连摄政王身上亦有人给他收拾，看着比我初来看他时还要清爽，只是人的精神不行了，一直疯笑，眼神不复以往有坚定之色。

我道：“不行了？”

暗影道：“还好。”

他说还好就是短时间里死不了，明明罪大恶极的人，却生命力顽强致此，真是应了那句“惑害遗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