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当看到宫弥身旁水蓝色头发、表情温和的付丧神时，穿越者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实力诠释什么叫面上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

药研藤四郎和一期一振同属于栗田口刀派，作为长兄的一期一振自然知道药研藤四郎该是什么样的刃。

这世界终于容不下我了。

而穿越者的微表情被宫弥尽收眼底，表情变得更加友善慈爱了。

穿越者急需读心术读取宫弥到底脑补了什么。

宫弥进来后并没有急着开口，她调整了一下，柔柔道：“我们是隶属于时之政府的职员。我是审神者宫弥，他是我的付丧神一期一振。我们没有任何的恶意，这里非常安全。”

穿越者点了点头，之后只是低头发神，视线虚虚落在茶杯里。

宫弥进门后就礼貌地跪坐在穿越者面前，不慌不忙。

她顺着穿越者的视线看去，看到了杯中立着的茶叶梗，神色平和轻松：“听说茶梗立起来，会有好事发生呢。”

穿越者没给反应。

宫弥早有预料，先是天南海角地扯了会儿皮，比如食物天气。穿越者很想叫她别浪费时间，这些心理学小伎俩他清楚得很。不过他还是很给面子地“放松”了警惕。

宫弥见效，低下头做出很诚恳的样子：“非常抱歉，是我们的疏忽，让您遭受了这样不该存在的痛苦。我们在审神者杰克断开联系的时候，以为是溯行军入侵，因为那里离‘六九’战场实在太近了，所以重点转移到了防御上面。非常抱歉！”说着就要弯腰致歉，穿越者扶了她一下。

“您的前任审神者杰克在我们赶到之前已畏罪自杀，我们没能阻止。对于您的不幸经历我们深感同情，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补偿，请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

又聊了一会，穿越者一直在避免和一期一振对视对话。但宫弥似乎把他放在了无害受害者的位置，于此基础上把他想象成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这真是喜大普奔。

之后穿越者进行了几乎五个月的询问和心理治疗。关于“失忆”的争论一直不停，但都很有利。比如狗子疯狂人体实验后遗症或大脑创伤后自我保护什么的。

狗子确实做过前额叶切除手术。不过在穿越者来之前前额叶就已经长好了，付丧神终究不是人类。

他还幸运，切除可以长回来，组装和移植就很麻烦了，有好几个已经碎刀了。

烛台切光忠被判定为有攻击倾向，应该不严重，不然已经碎刀了。石切丸没找到，不知死活。狗子的官方说法是纵火自焚，天守阁所有资料证据付之一炬。

穿越者当然不信狗子自焚，绝对和石切丸有关系。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也只是似乎。

穿越者一直耿耿于怀那些没解开的疑问。

狗子的入职评价是稳重上进，之前在本丸他就旁敲侧击过，入职三年都是尽职尽责，后突然性情大变，趁着战场近，混乱中趁机断开联系，一年后“自焚”。审神者与付丧神的契约有很大的自由空间，绝不会让付丧神完全无法反抗，他做了什么加强了或者扭曲了契约。

还有SCP—8499，到底为什么出现。

在接受询问和治疗的日子里，穿越者见到了真正的石切丸。

作为神刀，他身上从容、安定的气质浑然天成，脸上干净无泪痣，也是短发不是公主切。

穿越者想起那些放置在手术台上的川上富江们，她们贪婪而不可一世的脸庞一如既往地美丽。

当看到她的时候，穿越者一瞬就明白了，对石切丸莫名的熟悉与防备针对。也能猜到，审神者在石切丸身上进行的实验。他一定是发现了川上富江的秘密。

但他似乎并没有被她魔魅的能力影响，他没有爱上她。

穿越者闭上眼，后仰。他想，真的是太久了。

永不停歇的时光长河终于磨平了固执的棱角。滚动了太远的距离后，石头已经忘了出发点。

有人走过来。没有隐藏脚步声。

穿越者睁开眼，视线落在军装付丧神温柔的眼角。那是宫弥的付丧神，太刀一期一振。

那种温柔，沉淀了时光的馈赠，所以格外让人沉迷。

在观察了好几次别的药研藤四郎后，穿越者戴上了虚伪的笑，以做回应。那笑是他从别的药研藤四郎脸上复刻下来的。

“一期尼。”

有时候，久违的、名为“好奇”的情绪也会涌上心头，询问起始点的石头拥有怎样的模样。

“恢复的很好啊，药研。”

那一定是带着活力的色彩，像火一样热情的拥抱这个世界。

“嗯。”

绝不会像他那般，在泥沼里沉默地凝视天空。

“大概明天你就会进入新的本丸了。”

沉默着。

“嗯。”

因为开口就是停下思考。

“如果不放心，也可以向时政提交申请，自主选择。新的审神者是位很可爱的姬君。”

所以不能研究石头的模样，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嗯。”

没必要，回不去的。

“祝君，武运昌隆。”

石头没有起始点，因为没有起始点。

“药研藤四郎。”他对着新的审神者说，那是他的名字。

审神者澄澈的双眼忽闪忽闪，装着他不熟悉的脸。

她扬起嘴角，说：

“嗯，我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