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一梦（2 / 2）

【契约者是打算将对待监狱塔犯人的方法来对待齐耀吗？】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这个声音听起来怪怪的，有些像合成音，但字与字的连接又没有合成音那种僵硬的转折，只是带着些机械的质感。

齐木辰一惊，看了一眼周围，他们都在安安静静地听课。

下一刻，他恍然大悟，肯定又是那个破光屏在刷存在感。

“你还可以说话，怎么不早说？”齐木辰在心里自言自语，感觉有点郁闷，这个东西也太不着调了。要是它早说的话，自己这几天也没必要每次都要把意识放空才能进去那个未知空间了。

【因为没必要。】光屏的回答十分干脆。

呵呵。

齐木辰忍住怒气，他没必要跟这种连人都不是的东西置气。

他转念一想，突然想到了之前光屏问的问题，手指下意识地敲了敲桌子，抿了抿唇，侧着头说道:“当然……摧毁一个人的身体，意志，所有的一切，让他被无限的恨意包裹吞噬，如同被蛛网紧缚，喘不过气。这样的话，他不可能不会产生最强烈的感情波动。”

他的语气十分自信。

因为在齐木辰的印象中，恨是最深刻的感情，监狱塔里无时无刻不充斥着恨意，罪犯们因为它疯狂，犯下滔天罪行，最后在监狱塔里悔恨终生。恨能让人扭曲，能让人发狂，所以，在齐木辰看来，让齐耀产生强烈憎恨的情绪，是完成任务的一个可行办法。

光屏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这个某些方面十分“单纯”的契约者。

【契约者请不要用自己的主观臆断来看待事情，据资料显示，这么做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败了。很少有成功的。】说到最后，冰冷的电子音里带了些劝解的意味。

它没有说谎，曾经确实有很多人选择了这种方法，但遗憾的是，在花了大力气之后，他们却只能看到世界在剧情结束的那一天又开始继续重演，而自己的灵魂也慢慢消亡了。

多少次血与泪的教训。

虽然任务失败对光屏没有任何好处或坏处，任务成功也与它无关，它只是负责指引契约者的工具罢了，本没有必要提醒这么多，但这次它突然按捺不住了，因为它想早点结束这场枯燥且没有尽头的旅途。

它说:【契约者，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这么好心提醒的人。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好吧……”齐木辰撇撇嘴，暂时放弃了那个在他看来十分可行然而实际效果却完全相反的想法。只有傻子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给我具体讲讲吧，这个办法不可行的原因。”

【……因为如果这么做的话，契约者只会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用尽浑身解数都无法伤害神明化身一分一毫。冥冥之中有世界意识在保护着他。凡人，不可胜天。】

“就像是棋手和旗子之间的关系是吧？”齐木辰推敲了一番，说道，“世界意识是棋手，它拥有控制棋子的权力。而它最喜爱的棋子，就是剧情中的主角们……我们这些外来者一旦进入这个虚幻的世界，就会受到世界意识的束缚，成为任它摆布的棋子。”

虽然不知道那个神明是因为什么缘由才会进入这个世界，但他被困在这里应该是受到了这个规则的束缚。

齐木辰顿时就想通了这个让他感到疑惑的地方，但还需要求证一些东西。于是他在心里问:“困在这些虚拟世界里的‘神’应该不止一个吧？如果真的不止一个的话，之前选择这条路的那些契约者们总不可能没有一个成功过吧？”他其实隐隐有所怀疑，猜测那六件事情应该是同一性质的事情。

电子音回答说:【失败的当然不会是全部。比如我的第二百六十九位契约者，一个惊才绝艳的女性契约者，她就曾经将神明化身的憎恨值刷到了百分之八十，然后成功地激发了任务目标的灵魂，完成了任务。】

想到那个人，光屏不禁有了些感慨。

时间的流逝真的太快了。原来不知不觉间，就只剩六个世界了。而那些逝去的人或物，全部都模糊在了数不清的岁月里。

“憎恨值？”

【当契约者确定一个任务方向后，已激发的感情波动会以数值的形式显示出来。】光屏解释了一句。

“她是怎么做到的？”

【据资料库记载，她选择的是爱情这条路线。而后爱情值因爱生恨转变成了憎恨值。】

听到光屏的话，齐木辰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于是他继续抽丝剥茧地分析:“我们不妨做一个猜测——世界意识应该有一种规则，在规则允许范围内，我们无论对剧情主角们做什么，都不会受到什么阻碍……”

“而这个规则，就是剧情主角们本身的判定。”

说完这段话，齐木辰一瞬间豁然开朗，有一种拨开云雾见天明的感觉。

“所以，只要让世界意识想要保护的人认为我是无害的，规则就不可能阻碍我。”

齐木辰意识到了这个真相的同时，也踏上了成功的第一步阶梯。

电子音突然发出滋滋的声音，几秒之后恢复了正常，只听它说:【恭喜契约者成功触发感情数值化功能，成为第五百五十三位真正契约者。】

【请选择——①爱情路线②憎恨路线③友情路线④亲情路线⑤混合路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居然还有这种设定……

齐木辰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那么……

“我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