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浅不问竹齐深(2 / 2)
林昼浅神色莫名地打量着那个太眼熟不过的女孩子,竟然露出了一抹真心而又纯粹的笑容,那是曾经她最向往要成为的女孩子啊,日日夜夜在心里描摹,有时走在路上幻想着幻想着就会笑出来的样子。
后来的酒席林昼浅直接拦住周许桨在角落里,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期间陆陆续续有人过来,都被林昼浅凶巴巴地赶走,包括祁竹:“没看见吗?我的理想型就在这儿,谁都不许碰。”
林昼浅知道了她叫“周许桨”。她轻浅地笑着告诉她:“我妈妈姓蒋,蒋舞,而‘许’含一个‘午’字,恰同音讲我又有许多的意思,所以我的名字其实是一个周姓男子对蒋姓女子的许诺。”像是那种最幸福的家庭里出来的,走纯正富养路线的小公主。
周许桨告诉她,她和祁竹是在学校的某场大型活动上遇见的,她就读于清华大学中文系。难怪气质如华。
周许桨还说她现在在北京的某杂志总部做副主编不愧那股职场精英气。
林昼浅一个一个问题地问周许桨,也笑得越发纯然甜美,仿佛一个快乐的女童。
她不再问,就慢慢把自己大学四年知道的各种祁竹的糗事像笑话一样挨个讲给她听。
周许桨安静地听,安静地笑。像是开了一树梨花胜雪。而林昼浅底也波光粼粼,像是在黑沉的海水里种下了太阳。
挺好的,那段青春飞扬的年华,那个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少年,该有个了断了吧。
当初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没来得及宣泄的情感,没来得及平复的躁动,都被时间抚平。
岁月温柔,善待了他们每一个人。年少时温暖背景下渲染的心悸只留下一片浅淡的水痕。
总有一天会被蒸干的,或者留下阴暗。那么她想把她还不曾完全丢失的美好记忆都送给周许桨。那个衬得上她的幻想,配站在他身旁的女孩。
林昼浅想,她对十八岁那年的自己,有了交代。
周许桨也问了她许多问题,她耐心回答,每次的回答都剖析了自己。
她告诉周许桨,她在武汉大学读完本科后就没再继续往下读了。她并不是真心热爱那个专业,继续读也没意思。
现在她背着一架摄像机,为很多杂志拍照。一步步地踏在每一寸美丽的土地上。
这大好河山,趁着她还年轻,她想自己亲自看看,也想把它们带给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冲破束缚,却仍向往天宽地远的人们看。
她告诉周许桨,有一次她去杭州,走过西湖,想去看看千年雪冠的长白山,却被一个干净瘦削的少年拦住,请她允许他为她画一幅画。
那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那个身穿白衬衫的清俊少年,白皙的手握住画笔也画满了她另外的三年,也许会是往后余生。
他一点点地把她心底还未深刻的“祁竹”一笔一画地勾勒成“祝齐”。
朱雀桥古榆树,川流不息的人群。
人生海海,祝齐让她懂得了要珍惜,抓住现在和未来。
临别时林昼浅平静地和所有人道别,周许桨对她说:“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我奶奶信佛,我祝愿也相信你也会被佛祖保佑。”
她笑得眉眼弯弯,“谢谢。”
分散没多久,林昼浅一个人走在武汉街头。马路上灯光耀眼,却有些孤独。
突然路灯下出现了一个少年,夹着疲惫风尘,却对她笑得温柔。
“祝齐?”她有些惊讶地叫道,“你怎么在这?”
少年笑容灿烂,声音清朗,被夜色渲染已成了再美不过的一幅墨画。
“我想你了。”
于是不远万里,跋山涉水而来,只为见你,只为牵你的手。
林昼浅终于忍不住扑进了他充满皂角味的怀里,而他紧紧抱住了她。
月色安稳,只因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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