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但李少将那边也是我们的人呀，”陈明礼一歪脑袋，说城内李眉芮还有那么多人呢。而且，“他们是败寇。”说着举起了枪，瞄准了外面那个军官——身下马的脑袋。

砰！

马儿应声倒地。章泽楷滚落地上，一握拳制止了部下开枪，狼狈被副官扶了起来。看向挂着李锻山旗子的城门，然后对城门上露出的那个土黄色瘦不拉叽的身影破口大骂：“他奶奶的趁火打劫李老贼，啥意思要撕破脸是吧！别他妈忘了你们大帅儿子还跟我们人在南边儿，今天不让我们进去信不信老子明天就让人送他粒铁花生米儿。”

陈明礼肯定没忘李觉伍跟奉天的一起带兵南下去的事，只是觉得这马头比人头大，打起来应该会很顺手。事实证明也果然也如此。他放下枪，两手拄拐杖一样拄着枪杆子朝下面用力喊：“我们不能让你们进来，里面太乱啦！”这倒是实话，本来是冯美祠的人跟章贺的人在拼刀枪——真有刀，冯美祠手下的兵几乎人人手握一宽柄大刀，近战时步枪背在背上——，结果李眉芮带人趁乱夺了城门，然后城里现在就有三方势力了，居民都紧闭着门在家里床下桌子下柜子里瑟瑟发抖，街上尸横遍野。门外这行人看起来十分疲惫，其中还有不少伤兵，放进去也不过是多增几具尸体而已。

章贺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他脾气不好：“我**娘我不进去我在外面等死！”进去至少还有一线生机，不进去等追兵来了落到冯美祠手上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陈明礼劝他：“真的太乱啦！”

“妈了个巴子地我乱你娘乱，你不让我进去就等着给那个姓李的小兔崽子收尸吧！”章贺一把推开来拉自己的副官，势必要用嘴开出一条活路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明礼让他们把枪械放到城门处退后去，等自己这边捡了枪再让他们进来。

“我糙恁娘个驴日的家伙。”章泽楷边指挥人卸枪边骂。

“队长，这样可以吗，”陈明礼旁边有人不确定，说李少校的命令是把人打回去。

陈明礼仍拄着步枪，看那军官骂骂咧咧带人又退远去了，说：“肯定比送给对面好呀，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去，找两个人把枪搬进来。”能让人给李觉伍送枪子儿，这命这么金贵，不知是奉天哪位重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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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番外：

陈明礼有三日没归家了，李丞四病恹恹地躺在罗汉塌上吸水烟，这是他刚从隔壁阿拉伯兄弟穆罕穆德那里得来的新玩意儿，深深一口，再一吐，寂寞仿佛随烟气都散去了。

章泽楷下楼来看他这模样，唾一口骂了声：“痨病鬼。”在他看来这水烟跟大烟也差不多，上瘾了迟早会面黄肌瘦地死去。

来串门的李言三刚进门就听到了姓章的骂自己弟弟，狐狸眼一眯，出言讥讽：“哟，这不是把明礼逼得自己家都不敢回的陈二太太吗，脾气可真是大。”他这话骂了章泽楷是个做小的，不懂规矩。

“你他妈再说一次。”章泽楷怒目圆睁，挽着袖子就要从楼梯上蹦下来跟李言三拼命。

这时李丞四在吞云吐雾中终于抽空开腔了，他说：“三哥，我作为男人我没出息，愿意给人做太太，但你又是什么身份呢，何必扣着明礼不让他回家呢。”意思是陈明礼这三日在他李言三府上。

“你！”李言三睁了狐狸眼，看自己这没出息的四弟，但确实被人戳了痛处————————自己又是个什么身份呢——————不由脸青一阵红一阵，最后一甩手，气冲冲夺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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