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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寿宴再起风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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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龙袍的皇帝陛下此刻像是一个富家翁,面容慈祥,双手拢袖,得意的看着满堂儿孙。

皇后并没让元启铭糊弄过去,接着道:“老三娶妻也有小半年了,怎么还没有好消息传来?”

抓住时机的杨青青起身回道:“是儿臣无用,怪不得殿下。”

皇后凤眼微眯,笑道:“老三再过几年就到而立之年了,莫说寻常百姓家在他这个年纪早已儿女绕膝,就是在咱们皇家最小的老六也是十七岁就做了父亲,如今信王妃也分娩在即,本宫知道你爱呷醋,容不得府中其他女子,才嫁入睿王府便把从前伺候老三的女子都撵了出去。身为女子,相夫教子才是正道,睿王妃以后还是要改改脾气。”

杨青青恭敬道:“物不属己,一分不取;物若归我,半分不让。这是儿臣的道理。若睿王殿下真心实意喜欢旁人,大可一封休书还自己自由,到时候别说娶妻娶妾,就算他日得道成仙,与儿臣也是半分关系也没的。”

如惊雷乍起,整个大殿上静寂一片,纷纷将目光投向口出狂言的女子。

在他们看来男人三妻四妾就想饿了吃饭渴了喝水一样自然,万万没想到半路出来这么一个大放厥词的女子,笑吧,上面还坐着吾皇万岁,不笑吧,又实在憋的难受。于是大殿之上个个憋的难受,张目望着那个不识好歹的女子。

一旁的贵妃解围道:“青青才多大,十几岁的小女子,不懂这些也正常。”

皇帝陛下脸色晦暗,想起那个也是这般烈性子的女子,叹息道:“年轻真好啊!”

歌舞愉情,数十名在严寒天气穿着薄纱广袖的舞女在殿上杨柳腰一扭,刚才僵持不下的气氛才缓解过来,皇帝陛下脸上刚浮现出的苍老疲态瞬间不见,瞪着一双昏花的老眼,看直了眼。

元启铭悄悄扭过头,对杨青青说道:“回头得多谢本王母妃替你解围!”

杨青青不解道:“那上面坐着的不都是你母后、母妃吗?”

元启铭屈指敲了敲她的脑门,道:“那个是我的亲母妃!”

“哦。我知道了。”

杨青青不会弹琴,但不耽误听琴,正在她摇头晃脑听的入神时,,一阵刺耳的声音将乐声压了下去,随后宫人小步快跑到皇帝陛下身边,耳语几句,皇帝陛下脸色大变,立马将钦天监监正召上来。

钦天监监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身形清瘦,独有那双眼睛像根刺一样朝杨青青这边瞥了一下,行完礼后马上说道:“启奏陛下,刚才臣卜出祸国妖孽正在这大殿之上!”

大殿上皇子皇孙臣子都互看一眼,然后垂下头装死,大殿上的皇帝陛下微微诧异道:“爱卿是说找到了令岁寒园梅花早开的原因?”

不知为何,杨青青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坐立难安。

钦天监监正无比肯定的应了一声,而后环视整个大殿,最后目光落在了快要藏到桌下的杨青青身上。

元启铭挡住钦天监监正视线,笑道:“本王许久没有见到监正大人了,不知令郎最近可好?过了今天,本王再去提两壶好酒找他,赔个不是,上次是本王醉酒不小心打了他几下,还请监正大人大人大量,饶过本王吧。”

一旁仁王懒懒道:“本王记得道歉比杀了你还难,三弟这次怎么学会道歉了?”

压下儿子在长街被打的气,钦天监监正转向陛下,禀道:“臣有一法,可试出妖女原形!”

杨青青喝了口凉茶,直觉告诉她事情没这么简单,但眼下只能强自镇定,走一步看一步。

皇帝陛下神色凛然,双手扣住龙椅上那条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龙。

监正大人拍手三下,宫人送上一个蒙着黑布的物事,像养鸟的笼子又稍大些。

外边天色愈暗,北风乍起,大雪将至!

众目睽睽之下,监正大人霍然掀开黑布,竟是千万只色彩斑斓的蝴蝶!

十一月份,哪里来的蝴蝶?

那些蝴蝶从巴掌大的笼口争相而出,铺天盖地朝睿王殿下这边飞来。

满朝文武皆瞪大眼睛看这千年不遇的奇景,只见睿王殿下一扇袖子,打落许多,下一刻有更多的蝴蝶扑上,绕着他身后那名准备跑路的女子飞舞。

此刻殿中虽还遵守着君臣之礼,但已有胆大臣子跪于殿中,义愤填膺的高声禀道:“微臣恳求陛下严惩此妖女,莫让我乌幽国大好河山亡于他手!”

皇帝陛下眼神盯住飞翔的蝴蝶,眉头痛苦的皱起,声音低沉,“准奏。”

半盏茶功夫,殿中除却金渝,元启铭和杨青青还站着,其他人皆已跪倒。

殿中请求惩治之声此起彼伏,跪在最前面的杨将军一字一句的道:“若微臣之女杨青青当真是那祸国殃民之人,微臣恳求陛下赐她一死!从此杨家再无杨青青!”

钦天监监正缓步行到杨青青跟前,义正言辞道:“姑娘是何方妖物,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杨青青望着跪在地上的各号人物,个个都要她死,个个都用惧怕的眼神看向她,但又装出一副随时为皇帝陛下牺牲的大无畏。她突然很想笑,事实上她也笑了,笑得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

她很想跟这位钦天监监正讲讲理,于是忍住笑意,慢慢站起,理了理鬓边碎发,平淡道:“监正大人说我是妖物,可否请监正大人说一说我是如何祸国殃民的?”

钦天监监正道:“只怕会又是一个黎朝。”

话音刚落,便引起轩然大波,纷纷指摘这个女子不守妇道。

当年国泰民安,臣贤君能的黎朝,一夕之间被乌幽国开国先祖仅用半个月时间灭国,其中缘由最为人道哉。

黎朝最后一位君主黎永帝于春日宴上对一位姿色超群的女子一见钟情,事后更是强取豪夺般的把那位女子据为已有,为她散尽六宫,整日沉醉温柔乡,引得天怒人怨,最后开国先祖领兵打到深宫中,黎永帝还对那名女子以命相护。

随开国先祖一声令下,那名女子被赐给在前线打仗的将士,最后不堪受辱,悬梁自尽。而黎永帝也在听闻爱妃归天的噩耗后,一口气没上来,死在了寝宫。

若故事仅仅为此,当今陛下也不用这般如临大敌。最让他胆寒的是那名女子本是黎永帝的嫂子,当年开国先祖能顺利生擒黎永帝,与兄弟阋墙脱不了干系。

杨青青觉得更加好笑了,“监正大人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钦天监监正看了眼皇帝陛下,皇帝陛下挥手初皇子外其余无关人等全部退下。

捕捉到钦天监监正眼神飘渺,时不时投向那位稳坐一隅的仁王,杨青青心中便有了数,不就是仁王与钦天监串通,明面上摆弄的是自己,暗里矛头却是指向能与他争皇位的睿王殿下?

看破这一层,杨青青也不觉害怕,只微微笑着跪在殿中,朗声道:“从前仁王殿下是求娶过青青,但青青从未对仁王殿下动过心,更未有非分之想。倒是仁王殿下曾将儿臣掳到他仁王府,意图用强。”

“放肆!”睿王殿下把面前的桌子拍的粉碎。

他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必须要阻止。

“放肆!”上头传来更有威严的声音,殿中诸人纷纷撩袍跪下。

仁王殿下没料到杨青青会将祸水东引,殃及自身,当下跪在杨青青身旁,想要辩白,但杨青青并没给他这个机会。

杨青青俯首道:“几天前儿臣与睿王殿下外出游玩,谁料被两个人用迷香迷倒,被用麻袋装着送进仁王府!”

“父皇,都是她冤枉儿臣!”

杨青青挑眉道:“冤枉?仁王殿下后花园中有一片桂花林,而地下水牢则藏在其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仁王殿下当时想要用强,慌乱中被我咬了一口,手臂上应该还有我咬过的痕迹吧?”

转头对陛下说道:“陛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仁王府。”

皇帝陛下一挥手,就有人从侧厅出来,强制掀开他的袖子,一个深可入骨的牙印赫然可见!

另有人悄然潜入仁王府查找罪证。

杨青青得理不饶人,“刚才提起前朝之祸,依儿臣看,正是有人见不得睿王殿下好,才想出这么一个下三滥的主意意欲陷害!”

皇帝陛下脸色稍有缓和,“你是说仁王有心陷害睿王?”

杨青青道:“此事干系重大,儿臣不敢妄加揣测。”

大殿中的局势愈来愈明朗,皇帝陛下也不是吃素的,话说到这个份儿,就差不多了。

仁王与监正大人的脸色都好看不到哪儿去。

仁王拱手道:“父皇,儿臣冤枉!”

睿王殿下一脸掩饰不住的厌烦,“刚才青青并无提及皇兄,皇兄急什么!”

仁王道:“当日杨青青拒婚于本王,谁料杨青青竟与本王府上一位叫赵房的门课眉来眼去,私下定情,被儿臣不小心撞见,事后赵房将事情和盘托出,为避事情散出去,分明是你杨青青不自重勾引本王。”

“大殿下信口胡说,何来证据!”杨青青怒视着他。

仁王向陛下禀道:“今日儿臣来得早,在岁寒园散步时遇见他二人幽会,另儿臣有他们两个的定情信物金钗作证!”说着便呈上金钗。

杨青青想怒怼回去时,睿王殿下轻轻的说道:“大皇兄这就不讲理了,那枚金钗分明是皇弟买来送给府中侍妾的。”

皇帝陛下接过金钗,仔细看了几遍,道:“那你说说这枚金钗长什么样子?”

睿王殿下道:“那枚金钗其实是个不值钱的物什,没什么稀奇,儿臣在买来后便在上面刻了几个字。”

皇帝陛下情绪好转:“哼,那你说说是哪几个字?”

“此情可待。”

皇帝陛下将金钗掷到睿王殿下脸前,斥道:“整日做这些无用之物!”

此刻,派出去的御林军也回来了,在陛下面前耳语几句,陛下勃然大怒,走下龙椅,指着已毫无底气的仁王殿下骂道:“朕看重你,才允你有府兵三千,你瞧瞧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无力再演戏的仁王将额头重重抵在地上,磕破了额头,鲜血从额上一路蜿蜒流到下巴,这并不能让博得皇帝陛下的同情。

杨青青磕了一个头,道:“监正大人刚才说起前朝往事,那么现在我想问问监正大人,十一月的寒冬天气,别说蝴蝶,就连暖阳里开的花也都枯萎殆尽,敢问监正大人从何获得蝴蝶,又听从何人吩咐嫁祸于我?!”

监正大人眼见仁王殿下楼倾,面如死灰,不停朝皇帝陛下叩首道:“陛下,宁可错杀一千,不能错放一人!岁寒园梅花盛开是事实,杨青青是妖女也是事实,还望陛下做主!”

睿王殿下眼睛猩红,切齿道:“事到如今,还在诡辩!到底是何人在幕后指使你?!”

“天亡我乌幽国啊!”“砰!”鸡蛋碰石头,脑袋撞柱子。

满殿蝴蝶散去。

睿王殿下赶到杨青青身旁侧身挡住血腥的一幕。

皇帝陛下面无表情的命人把尸体拖下去,吩咐道:“将仁王圈禁府中,无诏不得外出!”他疲倦的重新做回龙椅,揉着太阳穴对睿王殿下道:“你也出去。”

“父皇……!”

“出去!”

睿王殿下深深望着杨青青,脚下纹丝不动。

最后陛下不得不派人把他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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