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啊!啊!”尖锐的惨叫声从诏狱中传来。--*--更新快,无防盗上----*---凤玘靠在墙边拨弄着指甲,他食指的指甲有些翘起,定是昨天握刀时磕着了。凤玘“嘶”了一声,右手一使劲,将翘起的半边指甲愣是掰了下来。些许血从指缝中渗透出来,凤玘把手指含在嘴里**,对于接连不断的哀嚎声充耳不闻。
诏狱其室入地,墙厚数仞,乃密室一间。进了诏狱,九死一生。
凤玘把手指从嘴里拿了出来,他反复细看,指缝中的血终于止住了。他才垂下手一迈腿往前走了几步。
诏狱铁门斑驳,锈迹斑斑,扑面而来的阴森之气同血腥味,凤玘面不改色心不跳。
“百户大人!”
“三哥!”
“百户大人!”
校尉和关舜转头见了凤玘纷纷起立作揖,凤玘不过点了下下巴。他手持绣春刀,一个灵活地转腕,刀鞘勾着椅子转到他面前,凤玘用脚将椅子勾近,他利落抬手,衣袂腾飞,掀起阴风一袭。
凤玘背靠椅背,手肘撑在扶手上,他的左脚嚣张地翘在右腿上,布靴底下被血渍和尘土浸染。凤玘用两指捏住官纸,上头笔墨尚干,字迹潦草,横竖撇捺写得东倒西歪。凤玘只扫了一眼就往旁边随意一置。
“三哥......”
“你和那和尚什么关系?”凤玘打断了关舜的话头,他双手抱臂环胸,声音凌厉。
刘士被铁链绑住了双手双脚,他被人扒走了上衣,袒胸露/乳。前胸布满了长短不一的血痕,伤痕纵横交错,像编织粗烂的渔网。刘士低垂着头,涎水像银丝从嘴角滴到地心。头发散乱至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关舜到底留了一手,吊住了刘士一口气。
“......哪...哪个和尚......”刘士气竭声嘶,连张口都极其费力。
凤玘目不转睛地盯着刘士,眼神巍然不动,只是声音凛若冰霜。
“少丹庙有一个身高八尺,眼如单凤的和尚。”凤玘端详起手里的绣春刀来,刀鞘冰冷,其中花纹他闭着眼都能描摹出来。
“同你是什么关系?”
诏狱寒气逼人,毛森骨立,连鬼火都不允有一束。----更新快,无防盗上----*--刘士视线模糊,已经无法辨认眼前的人和物。凤玘的声音叫他寒心酸鼻,人忍不住地抖,牵动铁链哐哐声响。
“逸....逸清吗......他...曾也是‘壹林书院’人士......”凤玘原本摸着刀鞘的动作一顿,他眼若饥鹰,双目含威,似要望穿诏狱那数仞后墙。
“关舜,我出去一趟。你守在这里。”凤玘腾地一下站起来,椅脚在水泥地上挪出刺耳的叫嚣声。
“是!三哥!”校尉为凤玘开门,几人贴着墙边纷纷躬身再次朝凤玘作揖,凤玘掠过他们的身边,又带过一阵冷风。
诏狱外惠风和畅,碧空如洗。凤玘抬头望天仅一瞬后又马不停蹄地往少丹庙赶。
今儿是农历初二,云佚挎了竹篮上集。他施施然地走到集市,长街上人们接踵而至,人声沸顶。东角的包子、馄饨、春卷、汤圆小铺前人头攒动,香味混在空气中,勾得人饥肠辘辘。南角的药铺前时不时有人进出,穿着长衫布衣的百姓提着牛皮纸包裹的药包从药铺里走出来,或是包着枸杞,亦或又是麻黄和桂枝。
云佚边逛边看,他藏在竹篮里的五指悄悄紧了又松。
“劳烦施主替贫僧装十个馒头。”云佚在一间包子铺前停驻,他从袈裟外缝的口袋里掏出通宝来,小贩忙不迭地伸手接过。白花花的热馒头还冒着热气,装在油纸袋里很快洇出圈儿来。云佚将竹篮举起,把馒头小心地揣入其中。
云佚兜兜转转,等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他终于买齐了东西。他拎着沉沉的竹篮一步步往回走。
凤玘斜靠在一棵歪脖子树旁。他的左脚掌按在树桩上,右腿自然地蜷起。他扯了一根狗尾巴草攥在手里玩,草似有若无地刮过虎口,扫过手指尖,痒得凤玘忍不住挠了挠。
身旁的树叶突然颤动,露水像断了线的白珠子细细碎碎地往下掉。凤玘目光一凛,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云佚踩着叶无声地接近,凤玘敏感地嗅到了生人的气息,他悄然无息地拔出了绣春刀。
东风吹平地,树摇竹也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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