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凤玘手握缰绳,脚踩马镫一个飞跃上了马。--*--更新快,无防盗上----*---棕马被云佚牵至马厩免了一夜淋雨折磨,故凤玘抬手摸马时,觉其不倦。凤玘扯了扯缰绳,棕马慢悠悠地往前踱了几步。少丹庙庙门微掩,云佚仍倚白墙,两腿掩在袈裟下却仍掩不了修长。
他眸光幽深,似五十里开外的小秦河,深沉而静谧,幽长但情动不明。
凤玘与之遥遥相望,他猛地收了力,忽然对之呼了口哨。狗尾巴草在指缝里左右摇动,绕在指尖甚是缠绵。忽动作一滞,云佚缓抬下颚,目光如河绵延而出。
“大恩不言谢,凤某敬重,敬畏且记大师一世;此命,你予之,如若有一天你想取,我随时皆给。”凤玘对着云佚行了抱拳礼,他脸色严肃,黑发因微风呼之而飞,却掩不住一颗赤心。
云佚闻之微微一笑,嘴角轻微上扬,弧度浅浅。他未答一言,只是望着凤玘目不转睛。此时夕阳西下,余晖如利刃刺云而入,光圈投射在两人之身,暖意阵阵。地面两人的斜影拉长成线,虽未相贴,但看似亲密不减。
“驾!”凤玘两腿轻夹,缰绳在手中拧紧,棕马调转方向,沿途归。
凤玘收了收力,棕马在凤府前驻了足。凤玘下了马牵着缰绳跨进家门。
“娘,我回来了。”
凤夫人本在绣着鸳鸯戏戏图,闻言针脚一歪,线头都冒了出来。
“少爷回来啦!”
“小玘!”凤夫人甚喜,她放下刺绣图张开双手就去拥凤玘。凤玘正巧被碰到伤处,疼得倒吸了好几口气。
“怎么了这是?”凤夫人敏锐,眼尖瞥见凤玘的脸色不对劲,急急忙忙扯过他的手去检查。凤玘恐其患,于是不着痕迹地将手缩了回去。他背着身挪到椅上坐下,伤处正抵软垫子,疼痛缓了些。
“无事,娘,您坐啊。”凤玘乃家中独子,故倍受宠。虽他为民谈虎色变的锦衣卫,官阶百户了,在娘亲眼里倒还是稚气未脱。
“小玘饿吗?娘今天正巧做了梅花饼、绿豆糕和桂花糕,要不要尝尝?”凤夫人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丫鬟甚敏,马上退去了庖厨。不一会就端着几盘做工精致的点心前来。
“哇,有这么多好吃的点心呐!”凤玘眉欢眼笑,他选了一块梅花饼含到嘴里,外皮酥软,豆沙馅又香又甜,他只咬了一口便惊呼:“娘的手艺甚矣,天下皆不为过。www.biqugexx.net”
“欸。”凤夫人匆匆伸手抵住凤玘的唇,她轻声低喝:“你这孩子真是胆大包天,言皆敢言。”
凤玘吐了吐舌头,又被凤夫人刮了鼻子才消停。他吃着吃着突然想起少丹庙那个人,面上噌地一红,红如火烧云,烫过铁炉埚。
“娘,这点心有余吗?能为我装一盒吗?”凤玘问得有点扭捏,他咀嚼之速渐迟,酥皮屑沾在唇角都浑然不绝。
“自然有,你要多少皆有,是非欲与北镇抚司之弟食?”
“啊?是.....是........”凤玘简直是汗颜,他不尴不尬地剥着梅花饼的外圈酥皮,碎屑乱了一地。
“玉儿,去给少爷装点心,每种皆取也,盛五盒吧。”凤夫人吩咐完转头又问凤玘够否,凤玘莫名心虚,汗流至踵,他支支吾吾半天,不管问何都一个劲儿地点头。
“娘,我去换身衣服。”凤玘险些被梅花饼噎死,他坐如针毡,岂有心与之娘闲扯。他急欲奔北镇抚司不假,然此身污坏常服易起猜忌,以故不得不归家一趟。
凤玘回了房,翻出一套洗净的飞鱼服。他后背中毒严重,虽云佚为自己解了毒,但银花针毒性太强,摧残力亦胜普通毒针,副作用不容小觑。凤玘紧咬牙关迫使自己褪下常服,他的手指摸到后腰处,满手粘腻汁,他脸色一沉,知又当洗一次伤口了。
凤玘卷了一条干布咬在嘴里,他眼睛微垂,额头上冷汗涔涔。
“唔.......”后腰创剧痛深,黑发被冷汗所浸,汗珠豆大从鼻尖滑落滴至薄唇。凤玘自谓负痛能力极强,但这回不同寻常,毒性之痛彻头彻骨,仿佛摘胆剐心。他手指颤栗,几次三番抓不住手中的布。凤玘深吸一口气又在呼气一口,待到真气渐稳,他才松了气。
皇上寿宴在即,锦衣卫身负重任,不容许出一丝岔子。凤玘他就是痛至死去活来,恍惚之时亦还记得必归。
他若不以时归,那整个北镇抚司都将有灭顶之灾。 凤玘不敢再耽搁,他强忍痛,速换好衣便出了屋。
“小玘,玉儿帮你把点心装好了,娘派人替你送去吧。”凤夫人见了凤玘便迎上前,凤玘一瞥,桌上放着五盒雕着木槿花的赤色食盒。凤玘一惊忙不迭说:“娘,太多了.....”
“何多矣?北镇抚司内那么多兄弟,娘还觉着少了呢。”凤玘哭笑不得,又不敢明言其非给兄弟食之,他词钝意虚,后腰又开始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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