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 / 2)
“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自喉咙底泄出,苏青只觉喉为刀刃所凌迟,气管皆被剁开之,他一吸一间,便痛心断肠。其后背亦被一铁链从肩胛骨穿至腿后,血流成河,积在潮湿地底下洇成一团。双脚荡在空中,无法着地。
“壹林书院不作为,不育人,书院变为党派,通奸贼臣,叛国通敌!该当何罪!”刽子手怒甩布满荆棘之长鞭,从脸面打至胸口,毫无留情之说。
“啊!啊!胡.....胡言!.....壹林.....何时勾结......啊!”胸口血流如注,皮肉皆被翻起,布衣薄衫已呈条状,堪堪挂在身上。
崔尚秀交叠着双腿,以极其狂妄之姿坐于角落。他百般无聊地剔着指甲缝里的脏东西,其眼皮微垂,目光被敛之,对眼前的凌辱虐待视若无睹。苏青一文质彬彬的柔弱书生何以能承受如此非人待遇,惨叫连连,听得人毛骨悚然,仿若自身也受了一遭般。
“停手。”崔尚秀漫不经心地吐出两字,旁的人听了立刻住了手,长鞭还粘在苏青的前胸,铁钩垂落瞬间,连带剐下肉一块。
“......”苏青身陷人间地狱,七死八活。痛呼声都已难以发出,唇被铁钳烫穿成孔,口水无法自控地淌下来,人亦不似人,魂皆四分五裂。
崔尚秀两指相搭,将指缝中的血污剔除后,他幽幽然地站了起来,布鞋碾在地心,无声似有声,更似催命鬼。
崔尚秀踱至苏青面前,他往前凑,以鼻尖嗅了嗅其身上残留的血污之腥,他忽而皱眉,眼露不屑及厌恶。崔尚秀侧过脸瞥向一旁,眼神归静,似无澜无波。可旁人皆寒毛卓竖,知道此乃杀戮之兆。
“在下崔尚秀,乃北镇抚司指挥使。本意是让缇骑去书院请先生来,但思虑几番,又念在先生地位不凡,故而随缇骑一同而去。先生不会责怪吧。”
崔尚秀的声音平缓,音量偏低,听来无害无攻击力。苏青其双臂被铁链吊起,不得垂落。浑身如油煎火燎,生不如死。
苏青之发全然散之,额发更是被冷汗浸透,粘于额前被挡住了视线。
“......苏某.....苏某不过是一介...... 书人.......平常如.....如尘埃.....岂敢.....岂敢......”苏青声黯嘶哑,一声哑过一声,极其难辨。
崔尚秀闻言竟嗤笑出声,他猛地凑近,面容渐渐扭曲。
“是吗?我倒觉着先生饱读诗书、懂得天下大道理。意志亦比凡夫俗子来得坚定。”崔尚秀以柔声诱导之,他边说边往后退,眼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过,转身刹那,铁器裹着火灼被/捅/进腰腹,皮肉炸开乃瞬眼之间,苏青瞠目,眼珠子险些从眼眶中掉落!
“啊!啊!”铁链与皮肉摩擦之声,几欲刺穿耳膜,其绝望深重,常人听了皆心散之。
可这诏狱中的,各个非人哉啊。
.壹林书院内
苏逸清追丢了苏青,他片刻不敢耽搁,迈开腿直往壹林书院奔!他还记得震阳先生要来,震阳先生定有办法!他定有办法!苏逸清屏着一口气,痛都不敢呼,他拼了命地挥着双臂,阵痛如海般泛滥成灾,他却不敢思,双脚即便打着颤,亦是往前冲。
“......吱呀!”一声响,木门从外被撞开,苏逸清一个踉跄差点跪了地,他几下跌冲进了屋,双目匆忙巡视几圈后,心起不详之感,他颔首向天望去,天色渐暗,黑云压城有暴雨之势,其眼皮跟着一跳,一刻不敢耽搁,转了身,跳过门槛后,向震阳先生之府跑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