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ius 37 配合（2 / 2）

燕煜从三步远的主驾驶座嚯地站起，又因为燕清溟的话踟蹰不前。

好痛……头疼到要炸开了……谁、谁在放烟火？谁把重金属开得那么大？谁？谁做的！！？、

燕清溟尝到一股锈味，血珠子涌入嘴中。

漫天烟火、繁星、夜幕、拥挤的人群、冰淇凌、棉花糖、装了霓虹灯的摩天轮一圈一圈不知疲倦奔跑着……

薛云昭带他去了游乐场。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儿童生活中的色彩。它们是那么明亮、那么鲜艳，红色要烧起来，金黄色过于耀眼，蓝色、紫色、绿色、白色——在眼前构成了一副美好热闹的夜景。

是生命的气息。是曾经切实存在过的生命。他们呼吸，他们欢笑，他们哭泣，柔软细腻的情绪海浪般涌来，温柔地亲吻他的脚丫子。

冰冰凉凉的液体落到了他的手心上。

燕清溟一看，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理由的哭出声，单纯地任由泪珠子滚落，一滴、两滴……滑过腮边，落入手中，落入衣服，又或者落入了包围他的那片海洋之中。

他和薛云昭站在海中的孤岛上，抬头仰望天空。

夜空以亿万年记载的生命是那么漫长的一段历史，穹顶美妙绝伦的色彩揉作一副自然画卷，风吹来，捎上繁星的抵御外侮。草丛中有虫鸣声，远处有一两声母亲呼唤幼童，有情侣在和小商贩讨价还价……声音太多太杂。

燕清溟轻轻屏住呼吸。

十五岁的薛云昭已经长出了俊俏的脸庞，如钢似铁，坚强果敢。假以时日，岁月抹去她的稚嫩与青涩，馈赠于她alpha应有的勇气与英武。她会像雅典娜一样，威风凌凌，注视着这片土地，沉稳、睿智。

他的姐姐，他血浓于水的亲人，爱之深恨之切的冤家。

他为什么恨她？燕清溟好笑的发现，自己也说不上来。

薛云昭牵住他的手，手心叠了一层湿汗，唇瓣一张一合，好像在唱歌，悠远、欢乐的调子。燕清溟歪着脑袋，听得痴了，痴痴地望着长姐线条分明的脸侧。

薛云昭说：“宝宝，不要恨我。安多米达从来不恨她的妈妈，你也不要恨姐姐，好吗？”

“……不。”燕清溟回答。

随后涌上强烈的失重感，过往呼啸而过，走马观花似的一片片熟悉而陌生的场景。燕清溟再回过神来，指尖抠得手心发痛。

“对接进度98% ……99%……99.1%，99.6%——100%！对接成功。辅助作战系统，启动。”

小玫瑰号冰冷的声音挥之不去，很难把它和刚刚欢脱的人工智能连在一起。燕煜如释重负回到位子上，就听见燕清溟小声说：“……不……”

他问：“宝贝？宝贝你怎么了？小玫瑰号！快检查他！”

回应他的是工作状态下小玫瑰号冰冷的声音：“驾驶者生命体征正常，拒绝该项指令。”

燕煜一口气没上来，那头燕清溟挺直背：“燕煜。”他又重复一遍，开音压调，咬的字正腔圆：“如果我们这次活着出去，标记我好吗？”

燕煜提着心等了许久，猝不及防被燕清溟一颗烟花从头炸到脚，当时就不知道自己该先检查燕清溟的情况，还是先高兴下。大手紧紧握住操纵杆，小玫瑰号以侧姿从阿尔戈枪口躲过，死神镰刀擦过他们的头顶，燕煜顶着那片死亡阴云，激动地说：“宝贝，听到你这样说我很高兴。”

燕清溟没接话，只是沉默。

燕煜把他当成了害羞，随后小玫瑰号接连不断的汇报冲散了两人继续调情的欲望。如果燕煜能够抽出那么一两十秒，仔细观察下燕清溟的状况，就会发现燕清溟双手不正常痉挛着，而当他报出专业指令的下一秒，那双手会无比精准的将之执行到底，没有半分半秒的迟疑，哪怕是不会影响最终结果的可允许误差，一个也没有发生。

燕清溟天生为此而生，他比任何一个驾驶员都还要精准熟练，简直可以称之为最佳僚机。有了后方稳定支援，燕煜也能够放开手脚大展身手。

夜空中掠过两道银色影子。较细长的那一道，海燕般矫健，俯冲、盘旋在另一道制造的阴影里，老鹰频频伸爪，堪堪掠过对方的头顶，留下一道不重不轻的擦伤。海燕旋即一扭身，再度转入气流之中，灵敏闪开弧线弹和直线弹交叉编织的射击轨道。

火弹撞击、嘶吼、咆哮，奋不顾身，不分敌我炸得障碍物粉身碎骨，天空下起了蔚为壮观的烟尘雨，弹头碎片、火药残留、炸毁的零件，刷拉拉落入大地怀抱。

伊利亚眼睁睁看着小玫瑰号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无数次，又挑衅地冲入包围圈，勾引他发射火药，依仗自己高超的闪躲技巧，引诱那可怜的小东西自取灭亡。阿尔戈再一次汇报攻击失败的事实，挫败感使得伊利亚愤怒，拳头将操作台震得砰砰作响。

“燕煜这家伙怎么这么多年了技术还没有退步！？秦无衣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副驾驶上的詹姆斯分析道：“秦无衣只是四级猎兽师，要达到和燕煜相匹配的水平，整个墙内只有萧星雷一个人能做到。他的精神力场肯定比不上萧星雷，一定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嗯？阿尔戈！给我接入小玫瑰号公共频道！”

伊利亚话音刚落，透明板升起，燕清溟和燕煜就这么直接暴露在了对方的监视之中。

相对的，燕清溟和燕煜也看到了伊利亚。

小玫瑰号上的燕清溟和燕煜双双一愣，怎么可能？

燕煜沉下脸，冷哼道：“伊利亚·皮尔斯，我看你是皮痒了才敢又来招惹我！”

伊利亚道：“呵，真有意思啊燕煜。我还在想秦无衣那次等品什么时候升级了，原来不过如此。怎么，你现在可怜到要和敌人合作了吗？据我所知你旁边那位小omega可差点被秦无衣虐待得不轻呢，更不要说差点死在秦无衣手中呢。”

燕煜脸一黑，刚想骂回去，燕清溟那边已经紧急抢回公共频道控制权，强行挤入了话题。

omega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呼出一口带着霜的气，声音冷得像冰山雪水：“这是我们的事情。有空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越来越严重的戒断反应吧？瘾君子伊利亚上校，杀了我你就永远不会知道那个东西的下落。”

伊利亚猖狂的笑容一凝，定格在画面上。小玫瑰号彻底夺回主动权，关闭了公共频道。

燕清溟拉起5MM口径枪弹，正打算瞄准，背后传来燕煜的声音：“那个东西是什么？你和伊利亚究竟说了些什么？”

发射键上的手指一顿，燕清溟回头接话，只见系统里弹出密密麻麻的红色警告，窗外一阵铺天盖地的导弹雨倾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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