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只是看着。

“你怎么不画？”背后有人说，女孩子声音。

许秋“嗯？”了一声，被打扰到。回头过去看她，却不是很清楚，黑黑的，他说，“我也不知道啊。”这话低低的，叹着气，像是要被黑暗吞没一般。

“为什么不知道呢？”那女孩子走得近了，长发随意挽在脑后，一袭运动外套，利落干净。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笑笑，继而转头看向那些灯火璀璨的地方。楼顶视线很好，可以看到远处的高楼，来往的车流，视野开阔，像是在俯视一切。只是同样的，那些璀璨也离得很远，热闹和光亮传不到这里，仅仅是衬得更加落寞凄凄而已。

女孩子也转身看过去，问他，“很热闹是不是？”

“是啊，像活着一样的感觉。”许秋应着，带着轻松，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在回味着。

那女孩子好奇地扭头看他，“真是奇怪 ，说得像是你死过一样。”

许秋摇摇头，干脆放下自己的调色盘，开玩笑着说，“怎么会，死过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了。”

“那你喜欢这里吗？”女孩子没头没脑地问。

“喜欢吗？”他思考了一会会儿，“应该是很喜欢的吧。”

女孩子噗嗤一声笑了，“怎么，你又不知道吗？”

“不知道，只是这么感觉。”他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为什么？”她又问。

许秋环顾四周，把这里的一切揽入眼底，解释说：“因为，这里是我父亲爱上母亲的地方。”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是在笑，从心底呼出一口气，然后似乎是回忆到了什么东西，不由得笑意泛起在眼角。

“真浪漫，来追寻自己双亲的爱情。”她喃喃道，“那他们一定过得很幸福。”

许秋没有讲话，她看了他一眼，靠在水泥墙上，自顾自说着，“幸福是不是一定要找一个伴儿呢？”

“为什么这样说？”轮到许秋问她了，蔬果里面的小虫在小声叫唤着，给昏暗寂静的风里添了一点生气。

“啊……”她抬头叹了口气，“也就是家长里短的事情了，你想听？”

“其实也不是很想听，但是如果你想讲的话，但说无妨。”许秋回答他。

明明是两个陌生人，但是在夜晚的天台上，好像深不可测的遥远的夜，可以把那些复杂多余的东西都隐藏掉，只留下些不被人听见的闲聊碎谈，在昏暗的天台，在低低的说话声中。

女孩子抱怨着，“真是直白的人。”随后漫不经心地聊着，“其实就是被家里催婚的事情，不是我。”她表明了立场，“为什么要催呢？难道一个人就过不好自己的日子吗？什多一个人照顾，其实说白了是多一个人彼此将就和妥协而已，谁就能保证会是彼此的扶持呢？这风险多大啊。”

许秋被她这番言论说得来了兴趣，“那都没有去试过，怎么知道这个风险大不大呢？”

“试啊，试过了啊，咱这不是最后没有成功吗？”

“那，那位……”许秋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哥。”

“好，你哥，你哥怎么想？”

“他啊，他‘顺其自然，不用在意’，跟成佛了一样。”她一时忍不住吐槽。

“你哥倒是想得开。”

“那倒是，不过到我结婚的年纪，我才不会这么佛，可能会跟他们吵起来……”女孩子自顾自说着，似乎还感觉有一点好笑，自己笑着。许秋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是觉得女孩子的眼睛很亮，像要飞到天上的星星。

“哎，看见那远处的像是要碰到夜空的山了吗？”

“什么？”许秋一愣，穿过车水马龙的夜景，在远远的地方，有着连绵起伏的黑影，高出最远的楼，冒出尖尖，隐秘而深沉地伫立着，像是在凝望灯火的夜，嘈杂的城，默不作声。

“想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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