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2 / 2)
说完又拿了一壶酒,分别给她们三个人满上。
酒过三巡,谈飞雨举着被子站起来,说道:“这次,多亏了谢永姐姐和宋大人的帮忙,我才得以逃离了一场皮肉之苦,同时也帮助了我家避免了一场灾难,你们两个,都是我谈家的恩人,以后若是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只要喊一声,我绝不推辞,来,我敬你们一杯。”
宋正也举着被子站了起来,旁边的谢永却捏紧了酒杯,低着头似乎闷闷不乐的样子。
“谢永姐姐?”
“我……这次并没有帮到你什么,帮你的人都是宋大人,我……只是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城里跑了一圈而已。”
两人相处多年,谈飞雨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帮了我很大的忙了,进去的时候,就是知道你会好好照顾我父兄,所以我才能够淡然冷静的面对牢狱之灾,这都要感谢你,况且,我知道,你一定也想了很多办法帮忙了,你对我的恩情,恐怕这辈子我都报答不完,这次也是,以前也是,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有什么心结,有什么困难,我们姐妹一起,总会度过的。”
谢永抿着唇点了点头,站起来三人一起干了一杯。
因为明日休沐,不用上早朝,她们喝酒便没有点节制。
最后都喝得半醉了,吃晚饭后三人便一起移步到院子里,对月畅饮。
喝高之后,几人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宋正看着月亮,醉意朦胧道:“我真羡慕你们,虽然你们不是亲姐妹,但是感情却比亲姐妹还好。”
谈飞雨因为酒的作用,脸已经有些泛红了,闻言她又喝了一口,笑了笑道:“你别看我们现在这样,以前我们的关系可是差到了极点,那时我最怕见她,她也最恨见到我了。”
“那可不是,”谢永歪着脑袋摇了摇自己手里的酒壶,“一个看我家有钱就来巴结我家的穷光蛋,我娘还特别喜欢她,甚至超过了喜欢我,都这样了,我不讨厌她讨厌谁,整天摆出个好学生的样子,烦死了,我当然天天想办法逼她滚。”
宋正十分意外:“竟还有这样的过去?一点也看不出来,难道你们的感情是打出来的?我也有一个亲姐姐,不过我们一年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就更不谈什么感情了。”
“还真不是打出来的,不过你和你姐,怎么会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关系很差吗?”谈飞雨问。
谢永也好奇地看向宋正。
宋正因为醉意,有些迟缓地说:“也……不算关系差,该怎么说呢,我的家就是这样的,除了那层血缘关系之外,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关系,家族的一切,全靠利益来维系。”
谢永感叹道:“难怪你们宋家能够屹立几百年不倒,果然是个很厉害的家族啊。”
“是啊……是很厉害,不过我不喜欢,太冰冷了,还小的时候看不透,想知道父母到底是重视我,还是重视我的成绩,于是有一次考试我故意考砸了,结
果连打骂都没有,我直接被送去了乡下的老宅书院……对了,我们宋家所有的孩子,无论嫡庶,旁系还是支系,在十岁以前都是一起启蒙的,十岁后,天赋好的就可以留下来,差的就送到乡下的书院,竞争过了所有人才能回来,竞争不过,就只能永远留在偏远的乡下,那次我故意装很差,在那里呆了整整一年才终于认识到,这个家族的真面目。”
在旁边窗户下做手工活的谈铮一直有在关注她们的谈话,听完宋大人的话,她感叹了一句:“原来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大家小姐也会有这么多的苦楚。”
说完这话他一回头,便看到宋正侧头看他,目光闪闪的,对他展露了开心的笑容。
旁边的谈飞雨和谢永一起感叹宋家的厉害,然后互相怀缅过去没人管的小门小户生活。
和宋正对上视线的谈铮呼吸一窒,十分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东西,随后又假装淡然地扭回头,表面上看起来还在井然有序动着手,实际上动作已经变得笨拙不堪了,和爹爹聊天也变得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
之后宋正有好几次无意间看向他,他却一次也没有再回过头。
察觉到自己举动有些怪异的宋正又重新回到了话题:“我一直都在说我的事情,你们却在旁边听着,一点也不公平,你们也来说说,后来,你们的关系是怎么变好的?”
“后来啊……”谢永背靠着谈飞雨,看着天上的依稀能够看到玉树的月亮,像是忽然想起了伤心事,狠狠地灌了一口,“我家遭了难,父母离逝,我连买薄棺的钱都没有,为了安葬他们,只好四处去求人,那些平日里巴结的人,到了那时候却鸟兽群散,后来是我一向看不起的飞雨,她想办法给我筹了钱,才勉强葬了我娘亲和爹爹。”
谈飞雨伸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那时候的自己真是无用到了极点,后来我就发誓,绝对绝对,不能再这么无能下去,我也赚了很多钱了,可是到了京城,飞雨出事后,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年,我觉得自己好没用……”说着说着就哭了。
谈飞雨心中触动,拍着她的后背,不断的对她说:“你已经很优秀,做的很好了,只是京城的水太深,咱们这些小鱼小虾注定无法像之前那样如鱼得水,遇到困难也是正常的。”
宋正也醉醺醺走到她面前:“谢永,飞雨又没有出事,你不必如此难过,心态放宽些,人只要生在世界上,就会遇到困难,你也是,我也是,飞雨也是,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心结。”
三人又是喝酒,又是谈心,又是哭和权威,闹了一阵,疲乏了之后,三人一个扶着一个,竟也摇摇晃晃地自己去去房间躺床上了。
谈铮给她们脱了鞋子,又去打了热水给她们擦脸,给他们盖好被子后,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自嘲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端着盆低着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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