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弦月（2 / 2）

崔锦皓：“别这样，只是智力残疾而已，国家允许你谈恋爱的。”

“……”

陆桃懒得跟他贫下去，拿起手机走回客厅，把手机支在电脑旁边，打开电脑看电影。崔锦皓在那边忙自己的事情，也没挂断，时不时听陆桃吐槽几句。电影看完的时候，陆桃合上电脑看向手机屏幕，崔锦皓正在专注地敲着键盘。

陆桃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就这样盯着你，你也不说话。我觉得特别像以前云养男友。”

“嗯？云养？”崔锦皓问道。

“那种养成游戏，跟角色虚拟恋爱。把每天经历的事情转化成有趣的话题发给他培养好感度什么的。”陆桃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我也养过小萝莉，那个比较智能，可以把一个虚拟萝莉关在屏幕里，她会动会说话……”

崔锦皓停下了敲键盘的手，看了眼屏幕里的陆桃微微蹙眉，“所以……我现在是你的虚拟男友……之一？”

“那没有，我很久不玩了，现在就你一个。” 陆桃端端正正的坐着，把右手放在左手手背上，食指和中指轮流在手背上打着节拍，歪了歪头补充道，“你这个些许有些酸的反应，跟我对男主角的预设差不多。”

“……”

这个人是游戏玩太多玩出病了吧。崔锦皓问道，“差不多是差多少？”

“你这台词有点少，我的预设男主角会吃完醋之后，再发表一个圈地盘式的言论。”

崔锦皓笑了，“你说，怎么圈？”

“这是分支问题，据人设而定。比如霸道总裁型的会说‘女人你闭嘴，你眼里只能有我’，那你属于欢喜冤家型，应该说‘呵女人，他们哪里比的上我’，或者……”

这个小智障脑袋里是到底还装着多少个智障细胞？

崔锦皓终于明白，女朋友疯魔般的精分能力是哪来的了。看陆桃仍旧陶醉地分析着，他忍不住笑起来，盯着屏幕那头叫道，“陆桃。”

“嗯？”被打断的陆桃停住发言，把脸转回了屏幕。

崔锦皓盯着她忽然不说话了，听着电脑主机“嗡嗡的响，屏幕那边的小智障的胳膊肘好像带翻了什么东西，轻声“哎呀”了一声，捡起来又转过了头，伸手去拿桌上的橘子。看见她拨橘皮的时候，崔锦皓轻声说道：“我教你，谈恋爱吧。”

陆桃刚好掰下了最后两块橘肉，闻言嘟嘟嘴，把橘肉塞进嘴里扬了扬嘴角，坏笑道：“为什么？我不能教你吗？我可是写过无数少女游攻略，熟悉万千套路的故事王。”

“因为我不在你的游戏系统里。“崔锦皓挑挑眉，挪动了一下手机的摄像头角度，”而且作为优秀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我必须代表共青团中央给你这样小智障树立一个正确的恋爱观。”

陆桃嚼了半天橘子，嘴硬地吐出两个字，“臭屁。”

崔锦皓却不依不饶，“比如现在，你可以问我辞职以后想做什么、我可以为你做什么，还可以告诉我你最近有什么不开心，想要什么礼物的奖励。你可以再我们的交互关系上迈出比普通朋友更远的一步，因为你是我女朋友，所以你问出这些问题并不会对我造成困扰。你从前可能觉得一个人摔倒不会疼，但现在我可以接着你。”

陆桃没说话，托着下巴看沙发上的抱枕，听见崔锦皓继续道：“反而，你永远什么都不说的话。才会失去喜欢的人。”

“可是我觉得如果我摔倒不会疼的话，为什么还要拖你下水呢？难道情侣就必须事无巨细吗？”

“当然不是，但如果我接着你，你的人生体验里会少一次摔倒的沮丧，多一次拥抱的快乐。你的空间仍旧属于你，但我会和你一起再开拓出更有趣更宽广的空间容纳我们两个人。”

“哇，小哥哥，你今天说话好正经。”陆桃趿拉着拖鞋走进卧室坐在地板上，却没有开灯。

“因为我女朋友比较傻，迁就她一下。”

“那今天就先问第一个好啦，你辞职真的跟我有关系吗？”

“有那么一点，其实我之前也想了很久，因为做的并不是很开心。直到春天的时候我重新见到你，发现你还跟从前一样。然后我忽然想明白了，其实我不一定要成为别人眼里的那种大人，成为你的眼里的光就行了。"

"已经是了。"

"什么？"

“你已经是了，我的光。”

“像星星一样吗？”

陆桃抿了抿嘴唇，缓缓道："不，像月亮。"

“可我不想做那种多年前的心头白月光，想做今天晚上能照到你的头顶上弦月。”崔锦皓起身时椅子发出"吱——"的一声响，就像是在暗夜里为这个狭窄空间划开的裂缝。

六月初七，窗户外的天空莫名有些雾气朦胧，陆桃只开了客厅的灯，光着脚靠墙坐在卧室地板上，她在这片不彻底的黑暗里盯着弯钩般的上弦月，忽然觉得它遥远的清冷里有了一丝可爱，像极了夜空偷偷戴上的发簪。

她拿出手机，点击修改崔锦皓的备注—— “上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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