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易瞻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古今中外多少仁人志士都为此思虑忧愁怀想过,都没有一个真正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答案。两个高中生挤在张收银台前煞有介事地说这个,不觉得严肃,倒是只觉得滑稽。
好在阮静渠也不是要他的回答,垂眼补充道:“这本书就是讲的这个。挺好的,有空你也看看吧。”
出了书城,易瞻刚准备考虑去哪,阮静渠就晃了晃手机,指了指旁边一家自助烧烤说:“我请你,走吧。”
易瞻下意识要拒绝,被阮静渠轻飘飘一句话堵了回去:“全程代金卷,要不说真的,你要我真请你我也请不起啊。”
他原先以为阮静渠是在忽悠他,直到在前台阮静渠出示手机上一个代码,两人还真一分钱没花,领了盘子被放行了。
阮静渠心情挺好,一边轻轻哼着歌一边在冷柜前挑着食材,易瞻也稍显局促地选了几样,忍不住问:“怎么还会有这种代金卷?多发几张他们不做生意了……?”
“这家店半年前新开的时候,在微博上搞了个转发抽奖,”阮静渠解释,有些得意地耸了耸肩,冲易瞻眨了下眼,“欧气来了挡不住啊。”
又低头去挑羊肉卷,肥瘦相间,看起来很有食欲,“……嗯,而且不经常来这边,也找不到什么人来陪我吃,再不用就过期了。”
其实易瞻不是很吃得惯这种现烤式的餐厅,他喜欢吃饭时二话不说埋头开吃,阮静渠很讲究,摁着他的筷子没好气地说要他再等等,说你真的是茹毛饮血。易瞻只好饿着肚子等,一下又等过了头,翻过一面全都是焦黑焦黑的。
阮静渠被他折腾得没了脾气,说大爷您别动了。易瞻被没收了公筷,见阮静渠低头很认真地烤着,时不时用筷子夹着翻来翻去,薄薄的肉片都被考得金黄微脆,口舌生津。阮静渠夹到易瞻的盘子里,忍笑佯怒示意他快吃。易瞻有点不好意思,心间又有一种一悸一悸的快乐。
易瞻吃得鼻尖冒了汗,阮静渠又递纸巾给他。他看阮静渠坐在自己的对面,小口小口地咬,很斯文秀气的吃法。阮静渠注意到了易瞻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签子,感叹道:“还好是白吃白喝,我的胃口不怎么适合吃自助,回回血亏。”
走出商店时快下午两点。易瞻吃得有点撑,阮静渠吃东西胃口不大,倒是很喜欢烤肉玩,到后来干脆不吃了,专心致志地玩烤肉架,易瞻只好把他夹出来的全部解决掉,好不容易等阮静渠玩过瘾了,易瞻怀疑自己把两个人的本都吃了回来。
两人刚走到露天的广场,就被冬日狠冽的冷风撞了个满怀,砂纸似的刮得双颊生疼。城市的天空灰蒙阴郁如沉沉暮色,像隐天蔽日飞了一片沉郁的积雨云。街上仍然行人寥寥。
阮静渠吃午饭说胃口不大,在城市广场一角又偶遇一个敲着铁器卖麦芽糖的小摊,突然又来了兴致,易瞻站在原地等他,看着阮静渠脚步挺轻快地,往前走的背影。
远处有三个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男生,勾肩搭背地笑闹着走过来,大抵也是年后小聚的朋友。易瞻看了一眼,也没在意,直到他看到阮静渠的步子突然停了,在那三个人面前。
易瞻想也不想,快步走到阮静渠身边,拉过他的袖子将他往自己身后微微一带。
领头的和易瞻差不多高,剃了个不是很夸张的莫西干,也是一脸少年气。他本正死死地盯着阮静渠,这会儿见有一人突然窜出来,愣了一下,又挂上了玩味的笑容,斜了阮静渠一眼,问:“小渠哥,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啊?”
易瞻感受到阮静渠不着痕迹地一挣,踌躇着放了手,但还是寸步不离地站在他的身边。他不傻,知道来者不善。
这话问得还挺客气,眼神却是满盈盈的乖戾。阮静渠答非所问,很平淡,声音甚至没有起伏,说:“一个朋友。”
那人像是听了个笑话。三人明灭交杂着交换了个眼神,肩膀微颤嗤笑了起来,目光却是嫌恶发恨的。莫西干笑了好几声,才恶狠狠地看了回来。
“小渠哥,你可真行,真的厉害。扬哥才被你弄走没多久吧,这么快就有新朋友了?你这么搞,也说不过去吧?”
阮静渠本是一直很平静的,只有听到了一个名字后,才微微怔了怔。易瞻咬咬牙,鼓起勇气去握他的手,却被阮静渠轻轻拍开了。
他很快回复了平静,不轻不重地说:“说不说得过去,也轮不到你们来问我要这个解释吧?”
他看起来是这么的理智而冷静,易瞻却注目着他微微绷着的后背与双肩。有一滴汗珠,顺着他白涔涔的后颈滑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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