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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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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的长发真是好看,想来束冠入髻时,肯定十分俊美。可我还是更喜欢六哥披头散发的样子……”

“七弟。”萧然听见他的声音,“你这毛病该改一改了。你三哥已经立府许久,你还挣不开你的虚影?”

“若是六哥关心我这做弟弟的,不如手把手来教我?”

萧然本是三分阴冷愠气,此刻便是十分火爆怒气,直想冲去将皇甫弘净揍成狗头。理智堪堪忍住,气冲冲地绕道走了。

“六哥怎么不说话了?”

“人声不可与狗吠相通。”

“哈哈,我就喜欢六哥这脾性,当真是数年不曾变……六哥怎不赏我个笑脸?对着半个异族人百媚千娇,到了弟弟这却是面如严霜,瞧这天差地别的?当初六哥也是为了那小杂碎,难道六哥你……”

泽年换了只手拎满装的箭筒,本来看在一父同脉的份上不与他计较,闻言却是寒了脸:“有人人见人爱,也有人花见花败,若见繁花似锦自然是笑脸百态,若见粪沟屎窟,谁能笑出来?老七,你说你,比那后者好到哪去?”

“你满嘴的对世子什么称谓?你及得上他一根头发梢么?我就是欢喜他,就是要罩着他,你管得着?”

眼见这烦人的家伙一时被噎不出话来,泽年抱了箭筒离开,想着真不应该在此耽误,小东西等急了怎么办?

待到了武场,果然萧小世子的俊脸黑得不可与往日同语,一时心中郁闷,今日出门未翻黄历,处处碰壁。难不成他天生是受气的命?

萧然看向他,语气不善:“去这么久,六殿下是在路上遇到了腌臜之物么?若是蝼蚁,碾了就是;若是恶犬,手中有箭满壶,废其足穿其喉就是了!何必废神在那耽搁!”作什么让人言语欺负不还手?尽同智障废话,不知道还有人在这等着你吗?混蛋!

泽年张了口看着他,萧然抢过他手中箭筒,气呼呼抽了一支,拉弦如满月,一箭飞出中靶,箭身穿桩过半,力道之大,足见其隐忍之怒。

他还想再放一箭,被泽年覆手拦下了:“虽彼犬有腐皮烂疮,但还谈不上凶恶,不足以拦我去路。”他拍拍萧然的手背,“倒是小世子此刻,颇似炸毛的小狼犬。”

萧然还待发脾气,却见他低垂了眼,轻声道:“拦我心路。”

萧然心脏狠狠一颤。

他甩开他手再挽一弓,语气强作镇定:“不说这些,方才东宫来了人,叫你晚些过去一趟。”

泽年奇了:“可说是什么事?”

“没有,只说是有事商讨。”他严肃地直视前方,“定是你不去吏部,惫懒渎职,惹太子不高兴。”

泽年摸摸鼻子:“我这不是想与你多待一起么。”

往后哪来这么多浮生半日闲哪。

萧然闭了闭眼,在心中暗骂了他几声后,递给他一支箭:“那陪我练完这一壶吧。”

他的瞳孔紧盯着箭尖,眸色渐沉。

待到斜阳艳红,他们置放了弓壶,并肩往回走。

“你初来的那一天,我牵着你在宫中游荡,那日的斜阳比今日还要好看。”

他无心一句喟叹,却叫他停了脚。

本也想置身之外,可一旦是这人,偏是怎么也无法无动于衷。

“怎么了?”泽年侧首看他,只见他一脸凝重。

“我突然想起落了东西在国子监,你先走吧,我回去取。”

“我同你一起。”

“东宫还在等你,万一真有要紧事呢?”

泽年盯着他,只觉得他今日说不出的古怪。僵持了片刻,萧然抬起眼,碧色光芒在斜阳里一转,一双眸子流光溢彩,镀上一层金光后,使泽年错觉他正灼灼看着自己。

“好吧。”他拜下阵来,拍了拍他肩膀,“今晚我还去你屋中讨教晋史,不许锁门,也不许封窗。”

斜阳下几乎与他齐高的少年终于笑开,两鬓散发拂到了他心坎上:“好。”

泽年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笑,一颗心落定,方转身去往东宫。迈了几步偷偷转身,只见乌衣金带的一个挺拔身影,心中不觉喟叹一声:这是我的人呐。

到了东宫,太子还未回来,他便到书房里等着,等了半天,倒把小明心等到了。

十一岁的小公主如花骨朵一般娇嫩,婴儿肥褪了大半,穿着大红色流苏褶裙,如一簇温热的火。

“六哥!”明心欢天喜地地冲过去,泽年抱起她在腿上捏着小脸笑:“明心儿一日比一日的好看了。”

明心咧开一口大白牙:“我也这么觉得呢!”

泽年噗嗤一笑,抱着她教她识字,明心又仰头问:“六哥,我还能再见到那个碧琉璃眼睛的哥哥么?”

“琉璃眼睛?那是谁?怕不是妖怪吧?”

明心急了:“不是不是,就是那个眼睛像碧琉璃一样的哥哥,总是穿着一件金闪闪的黑衣服,很好看的。”

明心还想比划,却见她的六哥低了头,白皙如玉的肌肤下似有红晕起伏,叫人一时沉溺其美色之中。

“明心儿,你不能打那哥哥的主意哦,那是六哥的人。”

???

明心脑袋如浆,觉得这句话超过了她的现有知识储备和情感理解,她还完全无法认知,却又觉得这后一句话里的缠绵悱恻甜到溺死人,像是强势的宣告,又更像是一句深情的悄然告白。

“咳咳。”书房不知何时站了长身玉立的平冶,正满脸复杂地望过来。

“五哥回来了。”泽年神色自若,轻笑着向他打招呼,并不认为方才的话有什么不妥。

“嗯。”平冶缓步走来,神色逐渐如常,指着还在发呆的明心:“你把她吓着了。”

泽年耸耸肩:“我得预防么,可不能叫明心拐了我的人。”平冶纵容地笑笑,自己咀嚼和体会他的话,并不多问此事:“你今日倒清闲,不去吏部,还有空来东宫?”

泽年一瞬僵了身,楞了一秒后将明心放到椅子上,拔腿便往外冲。

平冶抓住他:“六儿,你去哪?”

“国子监。”他拂开平冶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出东宫。

脑子嗡嗡作响:他还是骗了我,可我还是信了。

东宫门口的小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正央求着门卫什么,抬头一见到他,顿时哇地大哭:“六殿下!”

泽年冲去抓住她劈头盖脸地问:“萧然呢?!”

“公子被抓进了天牢,他们说他杀了七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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