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红莲似火（2 / 2）

“没，她肯定在十字路口等咱。”

“她每次都在十字路口，她家就住在十字路口。”鱼博补充道。紧接着他说：“走快点，去找她。”“好。”

三个同村的小朋友，就这样渐渐成为好朋友。早同出，晚同归。一路有说有笑。他们各种话题都聊，有聊各自父母的，有聊老师学生的，有聊课题作业的，还有聊各种玩笑的。鱼月同他们在一起，渐渐学会了快乐。

尽管这确实有点愚痴。在这愚痴里，鱼月渐渐失去观察和分辨的能力。

周五夜晚，天空下起倾盆大雨。鱼月同鱼倩倩玩乐，电视机也在一旁吵闹。夜色深沉，她便玩乏了，早早上楼关灯睡觉。

明亮的双眸如清澈池水。鱼月凝视黑夜，目光灿烂闪烁，心头无有恐惧。豆大的雨珠洗礼大地，鱼月细心聆听，仿佛和雨声融为一体。

她渐渐沉睡。

夜色黢黑，雨水纷纷，将渺小的一家人笼罩在雨雾里。年轻的父亲，像匹壮实的黄牛，将女儿背在背上。每一步向前，皆是泥泞的道路。母亲身材纤瘦，一手举把雨伞，一手打着手电筒，匆匆快走。而女儿，睡意昏沉，安枕无忧。

“哎呀！”章蕙荷一步趔趄复又站稳。灯光打在胶靴上的泥印子。

鱼明回头问：“怎么了？”

章蕙荷举高手里的伞：“我没事，快点走，雨太大了。”

手电筒扫了扫鱼月的脸庞。鱼月面庞可爱，双眉微微蹙动。章蕙荷见状放了心。她想了想告诉鱼明：“诊所一会儿就到了，咱们把鱼月喊醒。”鱼明明白：“嗯。”

啪嗒，啪嗒，雨珠不断坠落。雨伞布下，发出闷闷的响声。鱼月脸庞可爱，睡得仍旧很沉。面前是一条小土道，将近九十度垂直下来。墙面挖出几块凹坑，就算是爬路的台子了。鱼明耸耸肩，把鱼月往上驮了驮。

“我走前面，你走后面，这里不好走。”

“好。”章蕙荷紧紧跟着鱼明。

鱼明一步一步踩进墙面的凹坑里，章蕙荷紧跟着鱼明，不敢让鱼月淋半点雨。脚下泥泞，上边正好有棵树，章蕙荷用力扳住树干，终于走上来。

自此，道路越走越宽。大雨没有要停的迹象。已到诊所门前。章蕙荷摇醒鱼月：“鱼月，醒醒，不能再睡了。”

鱼月眯着眼，望向鱼明和章蕙荷。“我怎么在这儿？”鱼月又问：“妈，天都黑了，咱们来这儿干啥呢？”

鱼明使劲拍诊所的不锈钢门。门板发出清脆的响声。鱼明拍完往里面大喊一声：“大夫，俺妞发烧了，来看看！”诊所里果然传出声音：“好的，马上来。”

章蕙荷抱着鱼月：“你发烧了，你都不知道吗？”

鱼月懵懂：“我不知道啊。”

“一会儿给你打一针就好了。”鱼明在旁边补充道。

鱼月猛地蹙眉：“为啥要打针，我不进去，我不进去了，我要回家，妈。”

章蕙荷浅笑，抱着鱼月没有要动的迹象。“不要吓她。”

鱼明听了在一旁笑：“好，不打针，不打针，这闺女每次打针都要骂人的。”

不久，医生开门。灯光打在他脸上，有困倦的迹象。鱼明和章蕙荷抱着鱼月进屋。医生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他问：“发烧多少度？什么时候发烧的？”

鱼明坐在长椅里：“在家量的三十七度七，她妈夜里醒来去看她，摸到她额头很烫，那个时候大概，大概是凌晨四点多。”

“好，再量量吧，我看看。”医生拿出消毒的体温计。

章蕙荷接住，看看刻度，甩了几下，塞进鱼月咯吱窝里。鱼月锁眉，静默不语。看来少不了要打针了。

诊所里连空气都沉默。十分钟后，医生检查鱼月的体温计。他对着灯光看：“三十七度六，降下去一度，你们要打针吗？”

鱼明笑：“打针吧，打针快。”

“行。”医生转头回药房配针剂。

鱼月撇着嘴盯鱼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章蕙荷抱着鱼月说着有的没的。一会儿，医生拿针从药房出来。“来吧。”

鱼明又笑了笑：“这闺女打针可会骂人了，医生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医生听着笑了笑：“还有小孩子打针乱动，可不敢动，动了还得再打一针。”

鱼月在章蕙荷怀里气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