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和不易(2 / 2)
方寸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方尺暴躁呵住,吓一跳。
“尺弟弟还有什么吩咐?”
方尺刚才以为,她又要像前次那样果断离开,一时心急想去拉她,不防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登时疼得额头冒汗。
他紧紧攥住被子,龇牙咧嘴:“来探望病人,都不问问病人的病情吗?”
拿石头砸人,然后问人家痛不痛?
她是干过坏事,但没坏到以别人的痛苦为乐的地步。
何苦自虐良心?
方寸一阵尴尬,干笑道:“我见尺弟弟面色红润,精神颇佳。想来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离全好还差得远。”
额……
方寸笑容微滞:“这样啊……那,我更不能打扰尺弟弟休养了——”
“我得了什么病?”方尺再叫住她,“你知道?”
他那个眼神,难道察觉到什么?
方寸开始发虚,咽咽口水:“什么病……”
方尺见她神情紧张,以为她在为自己担心,不禁嘴角一扬,笑了:“没什么病,小伤而已。”
伤?等等,不是病,那就说,不是瘟疫,跟她无关咯?
“你那是什么表情?”方寸无意流露出的放松,立马引起方尺的不快,“你知道我是为何受伤、伤在哪里吗?”
追人的马蜂炸毛的鸡,别说伤,被人打死都不奇怪。
谁敢沾惹你的是非?
方寸笑道:“尺弟弟宁以疾病掩盖伤情,想必这段挂彩来历难以启齿,并不想被外人知晓。俗话说,不抓人错,不揭人短。所以我理解。”
“你理解个屁!”方尺见她毫不在意的神态,忍不住骂了一句。
方寸错愕,莫名其妙地瞪着他。
怎么了?
她不刨根问底搜七寸,还表明立场作保证。
她还错了?
半晌,察觉到自己失态,方尺垂下眼睛,靠回床榻。让床帷阻断了方寸近乎凝固的视线。
“抱歉。”幽幽一句,轻风似地消散在屋子里。
方寸又惊了,没听错吧,这是第一次见这个小祖宗道歉。她眨了眨眼,还在消化他的态度。
听他又道:“我是被秦花瘦所伤,他的茅,刺穿了我的左腿。”
秦花瘦?
方尺跟秦花瘦?
一个是城西街道的罗刹,一个是方府的混世魔王。
他们两个怎么会……
秦花瘦曾是她十岁前最大的敌人,如今又是她相亲名单上的候选人。
事关自己,有必要好奇一下。
“你为什么会跟那个泼皮罗刹起冲突?”
听方寸骂秦花瘦泼皮罗刹,不知怎的,他又忍不住扬起嘴角。
为什么?
自然是那天,她说曾经被天宝街的泼皮欺负。
作为方府最受宠的小少爷,除了他娘,从来没有人打过他。
可她却当了例外,巴掌坑害毫不客气,抬杠挑衅从不屈服。就是这样一个他无法报复恨得痒痒的人,却曾在天宝街被人欺负了。
所以他想会会,什么样的泼皮,竟敢动他都不敢得罪的女人。
他甚至还计划,等胜了秦花瘦,要风风光光告诉她,让她震惊,感激,畏惧。然后把那天在左凝同和方瀚海面前说的话,再大大方方跟她说一遍。
不过可惜,他没能获胜,还让人刺伤,差点死了。
方尺努力咽下巨大的挫败感,故作轻松:“听说他是城西一霸,便想会会。”
凭他闹事的风格,方寸没有怀疑这个理由。想起少时在天宝街被秦花瘦欺凌的场景,瞬间觉得这个族弟跟她同病相怜,不由义愤填膺,起了尘封多日的顽心。
她折回来,坐在方尺床前:“尺弟弟,我们来一个复仇计划怎么样?”
方尺不料她猛然靠近,心跳漏了一拍。
对上她炙热的视线,能见她乌黑的眸子闪烁兴奋的光芒,像是朱雀的火焰落进她的眼睛里,明艳照人。
“什么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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