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绘-08（2 / 2）

游戏眨巴着眼，瞳彩瞬间转为暗岩蓝，熏衣草紫混合淡淡水色波荡，透露出遗憾不舍。他拥紧了画，「亚图姆要拿回去了？」

真是难以消受。亚图姆抬头朝上四十五度，撇开眼不再与游戏对视。「……放你那。」

「真的？」游戏开心得眉开眼笑，「我会把他当作宝物的！」

「如果我想看，你会随时拿给我看？」亚图姆低哑着声。

「嗯！」游戏点头如捣蒜。

「那、」笑意向上堆涌浮现亚图姆唇边。「你得时常在我身边。」

「好。」游戏深怕亚图姆反悔，下意识乖顺同意对方。

他急忙帮亚图姆收好画作，正关好阖上盒子的同时，突然暴虐起来的狂风带来黏腻的沙，恰恰落到盒盖上。

「啊！」他怕风沙毁了自己正展开尚未完成的画。

亚图姆反应极快，他卸下披住的外套轻轻遮盖保护游戏的画作表面，避免飞沙走石破坏。

游戏对着亚图姆微笑，「谢谢。」

「啊。」

看着自己画作覆盖的衣料，游戏沈吟了一会。「亚图姆换外套了？」

「嗯。」

他还记得昨天亚图姆来街上找他的时候，就没有穿外套了。「你外套忘在饰品店？」

亚图姆迅速帮游戏和自己整理画具，把游戏的画一并收拾好。「风太大，现在不能画。我们去吃饭。」

「那得洗手，」游戏举起自己手上沾染的颜色，「我手上都是粉彩。啊！亚图姆也是！」

他轻轻扯住亚图姆空着的右手，两只同样被缤纷粉彩上色的手贴在一起，「厕所好像在那边。」

游戏带亚图姆到远处水槽边洗手。

亚图姆合掌盛水，冰凉的水液在棕色掌心晃摇成透明圆碗状水晶，亚图姆让水滴从指缝落下，沾湿双手慢慢搓洗。

他刚刚、没有甩开游戏的手。

连他自己都觉得很神奇。

不喜欢别人长时间亲近触碰的自己，却让人拉手。

凉透的水无法浇熄手背和对方皮肤贴覆的热暖，游戏手指的触感和脸颊相同，同样让他感觉嫩软。

远比滚动在肌表的水珠还要柔滑。

「亚图姆，好了吗？」游戏洗涤干净，甩了甩手上水滴。

「嗯。」亚图姆应和。

游戏低头瞧了瞧，亚图姆褐金的右手稍微红红的。

他主动帮对方再度沾水，拇指食指触上亚图姆湿漉漉的右手，帮他揉动指头肌肤，指腹在掌心不停回旋，想让红色颜料随水褪去，却发觉淡淡粉色红彩像是吸附在掌上，无法完全消失。

他加大了力气，手指来回抚动，数度滑过肌理，擦摩对方的掌。

亚图姆皱眉，他抿着唇，似乎在忍耐什么，但没有制止游戏的动作。

他凝视游戏，少年正静静地帮他搓洗，全神贯注。

他没有喊停。

「洗不掉呢……」游戏有点疑惑，将水流开得更大，浇上更多的水，自己的双手跟随对方，共同被水龙头喷溅洒下的液体淋得更湿。

「大概、用得太多、」亚图姆的掌颤了一下，他移动五指，轻轻握住游戏的手，浸在水中的手指互相交缠，他限制游戏的动作，与之缠绕交扣。「……颜料。」

游戏抚触着自己，他和对方掌贴着掌，十指相勾，右掌肌肤正发热，可他不想喊停。

亚图姆脑中跳出极为荒谬矛盾的想法。

——如果可以这样一直持续下去……

——但不能。

他不能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