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醒（2 / 2）

“胡萝卜呢？”

“不吃。”

“牛肉还是鱼肉？”

“不吃鱼。”

“挑食。”

“……”

餐桌上，清炒包菜、西葫芦鸡蛋饼、青菜炒牛肉、西红柿鸡蛋紫菜汤。简简单单的几个小菜，却让沈愿感受到了十年未感受过的温暖。上大学的时候几乎一个人吃饭，工作之后几乎天天吃外卖或者出去吃，她很少有在家吃饭的时候。

“你跟于默瑶…”话没说完，沈愿就心虚地扒拉了几口饭进嘴里。她好像没什么立场去问，但是一想到这十年里于默瑶或多或少参与了洛阳的生活，她嫉妒得发狂。

“她住楼下，前不久才搬来，也是前不久才到我们医院上班。虽然这十年也没怎么联系过，但好歹是高中同学。相互之间照顾一下还是应该的。”洛阳慢慢解释道，顺带给她盛了碗汤。“别老扒干饭吃，把菜都吃了。我明天可不想吃剩菜。”

沈愿喝了一口，不咸不淡不油腻，甚好。

“我跟于默瑶发生的那些事，你记得吗？”沈愿双手端着汤碗，表面上目光在汤，实际上她一直在偷偷观察着洛阳的一些表情，是不是对她不耐烦或者是不是不想理她。

“年级前十和年级后十打架的事，在学校里还有人不知道？”洛阳觉得有些好笑便反问沈愿道。

当时篮球决赛，是沈愿她们班也就是最差的一个理科班10班和于默瑶她们班也就是最好的一个理科班1班争冠亚军。1班之前的参赛选手里本没有于默瑶，可不知怎地到了决赛突然上场。

观众们一片哗然，纷纷为这位女神级人物加油。自然也有一票人为沈愿这位女神经级人物加油。

沈愿平日里篮球就摸得多，而且还都是和男生打。几个回合下来，1班输得难堪。最最最没想到的是，于默瑶居然动手打了沈愿。一向礼貌温柔的淑女居然输急了动手打人？沈愿自然是不甘示弱，拽了她的头发两个人便开始扭打起来。这一打，于默瑶和沈愿便在学校里出名出大了。

“当时你们那架势。”洛阳回想起来至今心有余悸，当时两个人就像杀人杀红了眼的狂魔。要不是他和向北一个拽沈愿左手一个拽沈愿右手，不知道于默瑶那头黑长直发要被沈愿拽掉多少。

“她打我，那还不是因为你。不过你为什么要把她送给你的牛奶还回去？”

洛阳仔细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沈愿说的是哪件事。“她从高一就到处跟人说她每天喝的是新西兰进口牛奶那牛奶多贵多贵，我抽屉里那牛奶一看就是她给的，无功不受禄，我当然要还回去了。”当然还有就是怕你心里不舒服了。

“那天她送牛奶的时候恰好被我看见了！她以为是我说的！以为是我故意给她难堪！”十年后才知道真相，沈愿委屈得拍桌子而起，她活生生的就是现代窦娥。

“这样？早知道就把牛奶给你喝了，这样你俩也不至于会打架，我也不用特地跑一趟到1班去。”

半晌他又道“我也想问你，你跟向北……”

沈愿的表情一瞬间就变得沉重，这件事情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而且，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十年的空白补不回来了不是吗？

原本轻松欢快的谈话因为向北两个字闹得不欢而散，洛阳在送沈愿回去的路上时不时反脸看下沈愿。可她只是一脸愁容的看向窗外，眼里的星辰像是被黑纱笼罩、眼神暗淡了。

“到了。”

“谢谢你。”沈愿下车，嘴角挂着客气的微笑。

洛阳心里烦闷，像是夏日里乌云密布将要下雨的天。他踩了油门疾驰而去。

沈愿看着那车渐渐走远，心里的失落感却越来越强烈。

梦醒了，他走了，又剩她一人。